众人商议了一会,各家咬牙切齿的喊出了自己愿意出的数额,算一算,也有八十来万两,应该能交代过去了吧。
张之秋恰到好处的出现,拿着一张布巾擦拭着手上一点墨迹,似乎真是刚刚写完东西:“各位,商议的如何了?”
:“张大人,刚才和大家商议了一下,大家都觉得此事事关重大,作为平武城里的商户,我们应该为平武城的父老乡亲贡献自己的力量,虽然能力有限,大家伙也都认了自己能承担的捐助,合计,嗯,合计八十六万两。”赵有良起身,恭恭敬敬的向张之秋说道。
张之秋眉间皱了起来,呵呵一笑:“八十多万两,这么说,还差一百多万两,是邓大人和我等官员来出了?”
赵有良顿时也沉不住气:“我赵家出银子五万两,已经是竭尽全力,张大人也得体恤体恤小民等不易。”
:“好好好,邓大人和我体恤各位当家的,等着朝廷的斩立决丢下来,砍了我等的脖子,才算是真的体恤各位了。”张之秋神色不变,眼神却阴狠的看向所有人,:“朝廷的税粮,是可以讨价还价的吗?”
:“孙营正!”
:“到”
:“去,通知刘校尉,明日起,带所有官兵下乡征粮,平武城不用兵马驻守了,税粮征不上来,都是一死!”
:“明白,我立刻派人去通报刘校尉。”孙燚心里暗笑,肃颜应道。
:“张大人,此举不可,此举不可!”王福满费力的将臃肿的身子从椅子上拔了出来:“张大人,有事好商量,不可意气用事啊。”
:“意气用事?邓大人和我等全城官员的脑袋都将不保,还有何意气用事?”张之秋冷笑一声,眉眼间说不出的怒气。
:“张大人,张大人,息怒,息怒。我等再好好商议商议,你也知道,这两年,世道不好,我等人家虽然看起来家大业大,实际上也是入不敷出,一日不如一日,委实也过的艰难啊。”王福满劝道。
:“是啊,张大人,我们这两年也过的很难啊。”
:“我家一直都在吃老本了,老本也吃不了多久了。”
:“难啊,日子艰难啊。”
张之秋仿佛感同身受的说道:“我也知道世道艰难,都是一城乡里乡亲的,谁想要这样呢?之前并没有说要补交税粮,我们也没有去找各位伸手吧,可现在,朝廷的旨意,是我等能抗衡的吗?”
:“大人,这样,我等再商量商量。”
张之秋起身,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这个是邓大人给的名单,你们自己看看,能解决,就抓紧时间解决,不能解决,想办法解决。”说罢,把纸条往桌子上一丢,转身又走入后堂。
王福满艰难的弯下圆滚滚的腰捡起桌上的纸张,展开看了一眼,一张脸瞬间变得通红:”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气喘吁吁的说罢,把纸张往地上一丢:“老夫这把年纪,活的够长了,现在就把这条老命就送给官府了!”
离得近的赵有良狐疑的捡起地上纸张,只看了一眼,瞬间瞪大眼睛,保养的很好的手哆嗦起来:“这,这,这是要我们赵家的命啊。”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椅子上,身子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纸张在众人手中传递,有脾气大的怒不可遏的怒斥着张之秋,有胆小怕事的跌坐在椅子上面无人色,反应极其强烈。
“吉祥车行”当家的郑吉祥是一个四十来岁的精瘦男子,鹰钩鼻,两颊无肉,嘴薄且突,一副薄情寡义阴鸷模样:“这不是要我们捐款,这是要我们的身家性命啊,老子就是不服气,要杀要剐,随便他们了。”
:“就是就是,要杀要剐,随便他们了。”不少人附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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