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咬在马硕单薄的衣衫,如细细的尖刺刺入他的皮肤,只一会儿,他的身子就冻的麻木僵硬,抓住缰绳的手,渐渐失去知觉。他的身子开始在马上摇晃。身边的亲兵都在策马狂奔,没有人注意到马硕的身子摇摇欲坠。
:“有人追来了,跑快点,跑快点。”跑在最后的亲兵吼叫着,声音又压抑,又惊慌,像是怕被追兵听到,又怕前面的人听不到。
马硕的意识有些混乱,他感觉到自己的脸发烫,口干舌燥的,身子也跟着发烫,燥热难安,想撕去身上的衣裳,意识又传递不到手上,战马每一次跃起落下,他的屁股都会狠狠的拍在马背上,尾巴骨一阵阵尖利的刺痛,像是一根钢针缓慢的刺入,钢针不断深入,试图穿过整根骨头。
他的身体突然倾斜,身子半趴在马背上,即便是这样,身边的亲兵们还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亲兵们不断的扭头向后看去,一串火把,似乎越来越近。
“嗖,嗖嗖。”几支箭矢从黑暗中掠过,又落入黑暗。
射空的箭矢像是催命的信号,驱使着逃亡的骑士奋力扬鞭,不断的抽打着战马,战马吃痛,激发出血性,更加奋蹄疾奔。
马硕的战马裹在夺命狂奔的骑士队伍中,疯狂逃窜。马硕的身子却渐渐的失去平衡,战败的惊慌和被追杀的绝望,再加上寒冷的侵袭,让马硕的意识越发迷乱,身体也彻底失去控制,狂奔的战马似乎踩中一个小坑,急速中趔趄了几步,强烈的颠簸,马硕一头滚落马下。
马硕是不幸的,落马的一瞬间,跟在后面的几匹战马一窜而过,强劲的冲撞力将马硕撞飞了出去,马硕似乎听见自己骨头的脆响,疼痛还没有传递出来,一支马蹄重重的踢在他的头脸上,剧痛之下,大脑瞬间陷入黑暗,再无醒来。
:“大人落马了,大人落马了。”后面几个亲兵看见马硕落马,高呼起来,却不敢停下。跑在最前面的王松直神色一紧,马硕若是落入官兵手里,自己回去也没有一个好下场,马远超若是怪罪下来,自己更是性命难保。
王松直牵扯缰绳,战马绕了一个大圈兜了回来,身后的亲兵们也跟着他的动作兜了一圈,只是黑夜中,一股凛冽的杀气猛地撞在他们面前,追兵们根本看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火把的微光中,王松直张嘴欲喊,雪亮的战刀一划而过,大好头颅砰然落地。
百余骑兵从失去速度的亲兵阵中一扫而过,只有十几个反应快的亲兵翻滚下马跪伏在地逃过一劫,其他亲兵全部被砍翻在地。
大柱子,小柱子信马由缰走进火光四起的军营,“投降不杀”的口号击溃了卫军的抵抗意识,卫军的抵抗已经微乎其微,无数衣衫不整的士兵跪倒在地,一些地方隐约传来微弱的抵抗声,很快也消失无踪。不断有士兵押着小股小股的卫军送到大营中间来。
:“哥,这次可赚大发了,你知道吗,阿蛮这次真是赚大发了!”小柱子再也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恨不得欢呼雀跃起来。
大柱子知道小柱子还能赶来支援,心里也是大定,说明孙燚的战场上并不缺少兵力。:“他打赢不是很正常吗?”
小柱子张牙舞爪:“我的亲哥嘞,不是打赢那么简单,包括这里,这一仗,至少干翻了三万卫军啊!三万!!你敢信?”
:“三万?”大柱子静如止水的表情也露出不可思议的惊讶:“三万?”
:“是啊是啊,所以我说他赚大发了,他那里光是俘虏就有一万多。各种缴获更是不计其数,杀死一个旅旗,活捉一个旅旗,哈哈,我都不敢想象,我想,刘校尉听到这种战况,会不会笑死。”小柱子眉飞色舞,喜不自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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