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志纲。原来安西城的同知。”
曲先生居然没有惊讶:“这个人本事是有的,但毕竟不属于我们的阵营,他的忠诚,是否靠得住,值得商榷。”
:“这就是你曲先生要去考虑的事情啦,你要不要和他谈一谈?”刘惜军期待着说:“不管怎么说,这家伙隐忍,狡猾,手段狠辣。他去了贵平,容易站住脚。而且,他和唐边土应该不会走到一起去,他这种出身,打心底是看不起唐边土这种流寇出身的人物。”
:“相互制约?”赵无极有些兴致。
:“嗯,相互依赖,又相互制约。”刘惜军的表情很阴险。
刘惜军看向曲先生:“曲先生,你觉得如何?”
曲先生沉吟片刻:“我可以先和他聊一聊,不过这事情需要和阿蛮说一声,让他来做决定,毕竟唐边土是他推荐的人,要让他自己觉得合适才好。”
刘惜军莞尔一笑:“仗打完了,你猜他会不会着急回家呢?这个怕媳妇的小男人。”
:“你是嫉妒。”江白说。
:“有理。”曲先生跟了一句。
:“江白说的对。”赵无极也难得开了一个玩笑。
出乎所有人意料,孙燚并没有着急回来。
清理兰田县痕迹的士兵里,多了一群人,为首的年轻人,穿着陈旧的军服,每日干着最苦最脏的活,收殓残破腐烂的尸首,清洗血染的城墙,任劳任怨,沉默寡言,从不偷懒。从来没有一声怨言。只是有时候干着活,干着干着,会泪流满面。
兰田县转移出去的百姓,渐渐的都回到家园,默默的加入清理的行列。
只是,血染过的城墙,洗去干涸的血,洗不去沁入城墙的血色,黄褐色的城墙,变成黑红色,流过的血,逝去的性命,永久的印染在石板石墙上。成为风不干的历史。
数日后,清丰县传来急报,孙燚才换回将军盔甲,默默的离开兰田县。伤病好了一些的高胜宪,金亦谷让士兵将自己抬上城墙,默默的注视着自己年轻将军落寞的背影。
初夏的荒野,天高地远,荒芜辽阔。
紫狼像是感受到孙燚沉郁的心情,发疯似地狂奔。风声在耳边呼啸,燥热的风迎面吹向年轻人的胸膛,孙燚心神激荡,纵声狂啸,堵塞在胸口的阴郁和压抑,化作一声声不甘的怒吼,天地之间回荡。
猛虎啸谷,雄鹰展翼。大地从脚下掠过,迎着阳光迎着风,年轻的孙燚,有着深刻的感悟。
世道不变,战争,永远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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