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放低了声音:“曲爹,如果真是如他所言,他这还是大夏的有功之臣了?这是不是有点扯?咱们费劲巴拉的才把他拉下马,现在还能翻转?”
:“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等着看吧,他说的这些事,还需要时间求证。”曲先生有几分感慨。
孙燚愣了很久,又听见江白说:“有时候我觉得,人真是很矛盾的,想要琢磨人心,真是这世间最难得事情。”
:“就说刘惜军吧,当初他不是也干了极其残忍的事?就算放在当下,我也觉得他罪该万死。可是后来他又做了那么多利国利民的事,这又要怎么评判他的是非功过呢。”
曲先生长叹:“就是我们自己,手里就没有枉死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局限性,谁也不是圣人。可怜人有可恨之处,可恨人也有可怜之处。”
这话说起来,就有些诛心,一将功成万骨枯,是非成败,谁人评断,谁又有资格评断。
孙燚越想越是糊涂,昨晚的酒,似乎就没有彻底清醒。
他起身,跑到井边,又是几桶凉水劈头浇下,打了几个喷嚏,头脑一片清明。:“我觉得不管张理城怎么做,怎么说,他都不是为了百姓,他只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能只手遮天,为了保住自己高高在上的位置。
:“也许从另一个角度来看,他是有功与大夏,但是,身处他的位置,以他的眼界,能力,但凡他有一点把百姓放在眼里,这些年我们看见的悲惨,都不应该发生。
为了结党营私,维持自己的地位,他宁可看着天下百姓生不如死,活成丧家之犬。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不是大夏的肱股之臣。”
:“他,就是该死!”孙燚斩钉截铁,眼神坚定无比。
孙燚的话,如黄钟大吕,恢弘遒劲,在曲先生和江白耳边轰然炸响,撼天动地,震慑心神。
曲先生猛然站起,浑浊苍老的眼睛炸开一道精光:“说的好!说得好!阿蛮!你比我看的清楚,是我等老眼昏花,迷了神志!好,好,好!!”
江白坐在凳子上没有动,看向孙燚的眼神也变了模样,这个年轻的孩子,像是一把锋利的出鞘剑,能刺破迷雾,直抵本心。
他伸出大拇指,由衷的赞叹道:“阿蛮,老子当真不能小看你了,你这家伙,有慧根。”
孙燚原本心绪激昂,被两位这么称赞一番,不由的有些害羞起来:“曲先生,我,我只是心里这般想的,所以这样说的。”
曲先生捋着胡须,畅然大笑:“我儿如此,夫复何求。”
:“江小白,你,服不服?”
江白双手合十,高举过顶:“服,服,我江白今天真是服了。”
:“哈哈哈,我曲七的儿子,岂是池中物。”
不知何故,曲先生显得极为兴奋。
孙燚眼珠子转了一转:“曲先生,若是此间无事,我想回去看我媳妇。”
曲先生的笑容瞬间僵硬。
:“说你不是池中物,原来竟是恋家狗。”江白抚掌大笑,乐不可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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