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只剩下一个笑容还没有来得及收敛的人,笑容僵在脸上,又像在笑,又像在哭。
二皇子元新半边身子破败不堪,瘫坐在车厢角落处,那月色中的血,黑的浓稠。
:“咄咄咄。。。”黑夜里突然响起令人毛孔悚然的弩箭机括声,护卫头子反应很快,声音刚一响起,他就从马上滚落下来,惊呼道:“敌袭,敌袭!”
两匹战马发出惊恐的嘶鸣,前蹄高高扬起,疯狂地跳动和挣扎,马上的护卫撒手从马上掉落下来,摔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借着微弱的月光,几支弩箭插在他们的身上。
机括声络绎不绝,弩箭的破空声在黑夜里格外的凄厉,拉车的两匹马不知道挨了多少箭,哀鸣两声颓然倒地。
只是一瞬间,数以百计的箭矢射向无遮无掩的车厢。
袭击来得快,去的也快,只是短短几息时间,黑暗里再也没有动静。
趴在地上的护卫头子鼓足勇气,屈着身子站起来,大腿上也挨了一箭,他忍着剧痛,蹒跚的走近马车一看。
二皇子头上脸上,胸上不知道中了多少箭,死的不能再死。
那个笑容僵硬的人,至死还是似笑非笑。身子却被牢牢的钉死在车厢一侧。
车厢后面,爬起来两个身影,战战兢兢,惊慌失措:“头,头。。。”
这一晚,整个黑石城都翻了天,街上戒备森严,骑侦四处游走,闹腾了一整个晚上。
半个时辰后,元归青亲自拜访了耶律赫,两位大人谈了很久,元归青才从耶律赫的府上离开。
这一夜,朴熙芳书房里的灯也亮到天明。
次日,二皇子元新被刺身亡的消息四处传开,王庭上下对这件事似乎并不想隐瞒,很快黑石城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惊愕之余,又传出一阵风声。
:“你听说了吗,二皇子昨夜在金光街遇刺身亡。”
:“啊?谁这么大胆,敢在王庭刺杀皇子。”
:“你自己想想,二皇子死了,谁最得利?”
:“哦。。。。你是说。。。?”
:“不要说出来,自己知道就好。不要到处乱说啊。”
:“知道知道。”
。。。。。。很明显,这一阵风,来的又急又快,二皇子尸骨未寒,黑石城内已经是议论纷纷。
从镇北口铩羽而归,大皇子元涛心情不好,每日窝在府里以酒消愁,脾气也变得极其暴躁,喜怒无常,短短几个月,为一些小事由,打杀好几个下人,搞得府里人心惶惶,避之不及。
元新遇刺身死的消息传来,元涛的酒意瞬间惊醒几分,先是惊讶,继而掩饰不住心里的狂喜,不管是谁下的手,元新一死,再也没人还能对自己造成威胁。
元涛似乎忘记了,自己还有个三弟元宝。
或许在他眼里,从来没有觉得元宝会是自己的威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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