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气势,明知不敌,亦要殊死一搏。
下一刻,就听见狂躁的脚步声震撼大地,仿佛迎面冲来的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狂躁的野牛。
大柱子首当其冲,那看似笨重的巨大身子竟然疾如奔马,呼啸而来,邙山里最大的熊瞎子都没有这种极度压迫的骇人气势。
大柱子的重甲步卒,可是数年间从几十万军队里精挑出来的壮汉,论雄壮,只比孙燚的亲兵营差那么点意思,但这群家伙可是经受住大柱子长年累月调教精训,纪律性,默契性,甚至远超孙燚的亲兵营。
不等吴天崖做出任何一个有效反应,大柱子一矮身,粗壮的手臂一把勒住吴天崖的腰背,夹着就往队伍里冲,一路上就只是蛮力冲撞,挡在身前的士兵人仰马翻,竟然无人可挡。
吴天崖被夹在他的手臂里,一口气都吐不出来,就感觉大柱子在队伍里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戾,他用力的扭动身子,奋力挣扎,甚至不顾腰杆会不会断。
大柱子似乎有些不耐烦,手臂又紧了一紧,吴天崖五脏六腑几乎都要从嘴里喷了出去,身子顿时软了下来。又急又气,几乎晕厥。
白定平的卒子军实力确实不如大柱子的重甲步卒,凶蛮程度却一点不输,不少士兵不管不顾的俯下身子,主动的去搂抱大柱子的腿脚,阻止他的长驱直入。浑然不在意会被一脚踢飞出去。
大柱子的冲撞之势逐渐的被越来越多的士兵舍生忘死阻截而失去动力,绊腿,锁膝,搂腰,拧手,勒脖子。。。甚至还有蒙眼的,转眼时间,他的身上缠绕了七八个士兵,逐渐的寸步难行。
大柱子也不怎么反抗,拖拽着一身负担,还是坚定的一步一步的挪动脚步,远远望去,像是一个极为巨大的怪物。
:“放倒他!放倒他!”
:“用力啊!弄翻他!”
:“妈的,这个家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老子拧不动他的手!来人,帮忙!帮忙!”
这些士兵也看出大柱子根本就没有下狠手,只是凭着蛮力在欺压他们,所以他们也不好意思下狠手,要不然,一个猴子摘桃,就能让大象都倒地哀嚎。
好不容易费劲力气才阻止了对手的冲撞,抬头一看,一口气又泄了一半。他妈的,对手至少还有一半的人没有动手,只是跟着队伍向前走,气定神闲,云淡风轻。
白定平一脸无奈,他知道实力有别,却不知道悬殊如此之大。群体肉搏,其实就是力量和耐力的体现,排除其他原因,谁的力气大,谁的体力好,谁就是获胜的一方。
如果在战场上,使用武器,也许输的就不会这么惨。白定平脑子里情不自禁的想给自己找个借口。
稍微这么一想,脑子里又迅速闪过他重甲步卒那一根根粗糙,丑陋,长满血锈的狼牙棒,立刻打断了他的幻想,妈的,这要是用了武器,死的更快,败的更早。
唯一让白定平还有些宽慰的是,那五百人虽然不敌,却没有人放弃,那不顾一切的阻止大柱子的激烈场面,嘿。。算了,那场面也没有什么好提了,二三十个人去堵一个人,居然还没有把他弄翻,实在有些丢人。
眼皮子跳的更激烈的不是白定平,而是坐在另一侧的陈锋,场上,老方带领的队伍在和刘岐山的肉搏中已经占据上风。但是他的注意力,却全部集中在平武军的队伍中。
那一群家伙,只用了一半人,就能压得白定平队伍喘不上气,这不是劲敌,这他妈的是不可逾越的高山。
陈锋心里拔凉拔凉的,作为二十多年的军人,他很清楚,自己引以为傲的杀手锏,在平武军面前,占不到一点优势。
陈锋扭过头,看向点将台中间的孙燚,唏嘘不已,这个年轻的副帅,手里怎么会有这么强悍的力量?
孙燚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内敛又含蓄,似乎场上的胜利,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陈锋觉得场上那些疯女人的尖叫声,实在太刺耳,太风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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