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晦感到迷惑,骁勇侯孙燚斯斯文文,彬彬有礼,哪里像是传言里那种杀人如麻凶狠残暴之人,只是想起街上那一排断手断脚的惨嚎,又觉得这斯文有礼很是耐人寻味。
周如晦也是感到庆幸,骁勇侯只是在言语上发了几句牢骚,并没有打算对这件事深究下去,为了更快的息事宁人,周如晦做主,代表典吏同意赔偿刘四喜家里的损失五万两后,孙燚笑呵呵地放弃了其他的追责。
郎中给刘四喜诊断一番,也就是右腿骨折,也受了一些内伤,伤得不算重,吃了三天药,吐出两口淤血,身体就轻快了许多。
一行人并没有在平武城多加逗留,在第四日,离开平武城,事情来的快,去的快,像是一阵风。
只是在暗里,有多少窃喜,又有多少人心虚。。。
回程路上多了十几个老兵,都是这次为刘四喜仗义执言极力维护之人,被以寻衅之罪关入大牢,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想来以后在平武城日子也不好过。
孙燚想到自己明年肯定要搬迁侯府,也需要一些信得过的人看家护院,于是商议了一番,把他们全部接回金陵。
刘四喜有伤,又有几家女眷,马车行的不紧不慢,算算路程,不出意外的好正好在除夕那天能赶回金陵。
:“可以进来吗?”孙燚敲响刘四喜的车厢门。
:“滚进来吧。装什么斯文。”
孙燚笑嘻嘻的一跃而进:“怎么样,今天好些了没有?”
半靠半躺的刘四喜气色红润许多,脸上的淤青红肿没有散尽,好歹看起来有点人样,至少能看清楚眼睛了。
:“哎~~~还是躺着舒服啊。”孙燚挤在刘四喜身边躺了下去,伸了个懒腰,发出舒服的感慨。点了一炉炭火,车箱里浓烈的药味有安神的效果,闻之令人昏昏欲睡。
刘四喜挪动身子,向边上靠了靠,给身边这个大个子多留了一点位置:“我说,两年不见,你怎么好像胖了?”
:“胖什么胖,会不会说话啊你,我这是壮,健壮!”
“切~~~~”
车厢里安静下来,许久,刘四喜小声说了句:“阿蛮,辛苦了。”
身边那个大个子翻了个身,把后背丢给他,一个睡意迷离的声音含含糊糊的哼哼道:“难怪你被人欺负,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矫情。我是要喊你四喜哥的。”
:“呵呵”刘四喜轻笑了一声,躺下去。
马车摇摇晃晃,好久好久没有睡得这么安稳了。
数千里之外,一支庞大的车队在漫天飞雪中艰难的前行。
大雪无声,自顾自的飘飘扬扬。
天空低沉昏暗,被厚厚的云团遮掩,右手边的邙山轮廓始终若隐若现,指点着方向。
大柱子披着一件白色的斗篷,眯着眼看着一片白茫茫世界,多日没有刮的胡子乱糟糟的长成一片,洁白的雪花飞落,黏在上面,像是长了一脸白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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