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在脸上,还有些冷,却不是那种了无生机的冰冷,风里夹着泥土和青草的气味,花的清香,水的滋润。春的气息越来越清新。
紫狼还是那般狂野恣意,时不时猛跑一段,然后又慢悠悠的踱步,伸出大舌头,卷着路边嫩嫩的青草吃,吃的也不多,只是尝个鲜的感觉。
孙燚的眼光从广袤草原掠过,积雪消融,草儿疯长,不知名的小碎花儿一片连着一片,点缀着金闪闪的阳光。
花花绿绿的草原向远处蔓延,直至天的尽头,与湛蓝天空连成一片。
孙燚的身子随着紫狼的步伐微微晃动,眼神复杂。
如此美景,风和日丽,充满生机,如何让人生出杀戮之心。
黄昏时分,太阳逐渐西沉,余晖映照出一片金黄。镇北口外,孙燚驻马遥望,目光所及之处,远山如黛,英魂山在这片光辉中显得格外醒目,那鲜红的碑铭仿佛一朵朵火焰,聚拢起来,整座山如烈火般熊熊燃烧,不屈不挠,似要将灰暗的天空引燃。
一路上有些沉默的孙燚眼神一点点的凶狠起来,脸上的线条也一点点变得硬朗,平日里微挑的嘴角因为抿的太紧,拉出一条生硬的直线,更显出这个二十七岁的男人的坚毅。
他双瞳如火燃烧,腰背不自觉的挺拔,右手牵缰,左手握住“燚刀”的刀把,杀意渐浓,气势暴涨。
镇北口外的野草野花远比周围更为茂盛,去年北邙人在这里流下的血,肥沃了这里的土地。既然如此,那就让北邙人继续流血,继续用自己的血肉,回馈这一片美丽的草原吧。
晚宴加了几个菜,是孙燚亲自从山海关带来的熟食,加热一下就能吃,一群人闹哄哄的,没有喝酒,却像喝了酒一样热闹。
孙燚搂着大柱子宽厚的肩膀,几乎搂不住:“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死了好些人。妈的!”大柱子难得口气这么冲,可见这一趟差走的憋屈,又死了那么多弟兄,更是愤怒。
张雪原听见两人说话,拿起筷子敲着盘子:“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何况,后来把那一伙北邙骑兵斩尽杀绝,咱们也算报仇雪恨了。”
黄安闲一把按住张雪原敲打盘子的手,温声温气:“饭桌上不要敲盆打碗,老人说只有讨饭的才这样做。”
:“我草。。。。”张雪原将手里的筷子一丢:“你别胡说八道。老子跟着副帅混,怎么可能讨饭。”
:“哈哈哈~~~~~”饭桌边几个人大笑,黄安闲算是这些人里唯一一个正经读书人,家教极好,最是看不得这些汉子们每天大大咧咧不修边幅的样子,以至于眉头孜孜不倦的教导这些狂野的汉子们守规矩。
开始时候,总是有人不服,黄安闲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压制下去:“各位将来都是封侯拜相之人,来往都是名门望族,没有规矩,岂不被人笑话?”
粗野的汉子们,嘴里吼的凶,又有谁不想真正的光宗耀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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