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整整一天的厮杀,日出到日落,北邙人的死伤已经无法计算。距离城头永远是一步之隔,这一步就如同天堑,无法翻越。也是生死线,活人跨过去,死人掉下来。
收兵的号角声呜呜咽咽,北邙士兵撤退的背影疲惫不堪,惶惶如丧家之犬。
战场上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死亡气息,地面的血腥和尸体散发的死气,吸引来无数的乌鸦,疯狂地拍打着翅膀,在战场上空盘旋,发出呱噪的尖叫声。
乌鸦们不时地俯冲到地面上啄食尸体。有些乌鸦甚至直接落在士兵尸首上,用锋利的喙啄开他们的盔甲,吞噬里面的血肉。
城上的大夏士兵看着不忍,乱箭射下,乌鸦们哇哇乱叫着,振翅高飞,却不离去,盘旋片刻又再次落下,继续享受着这场血腥盛宴。
这一晚,吱嘎吱嘎的牛车声听起来是那么的凄凉。
:“大王,仗不能这样打,再打下去,我们的精锐全部要折损在这里了。”金谷术已经顾不上上下尊卑,大声的抗议道,他的三万军队,包括他自己部落的一万五千人,到现在还能作战的不足一万,而且几乎是人人带伤,这对乌拉特部落来说,已经是元气大伤。
月河部落的乌布图则不敢大声说话,他手里两万人,如今不过六七千人,连续作战多日,几乎都耗尽了体力和勇气,这时候的他,更加小心翼翼,说话前还需要察言观色。
白山部落的万夫长巴尔特吊着胳膊,精神萎靡:“大王,弟兄们伤亡太重,私下多有怨言。”
元宝也是极恼,他这次出兵,也是做好了啃硬骨头的准备,只是却没有想到,一座刚刚修建的城,居然就这么硬,牙齿都崩了,也没有咬下一口。
朴熙芳和元草山不动声色,只有他们两人觉得这样的战斗,惨烈固然惨烈,还远远没到轻言放弃的时候。战争往往就是这样,不是看谁更厉害,而是看谁更能熬到最后一刻。
特别是攻城战,若是守军殊死抵抗,这种战斗就是一个持续放血的过程,漫长且无聊,死人最多,看看最后谁先扛不住倒下,胜负往往就在那一瞬间。
元宝不动声色的瞥了两人一眼,见两人没有表态,心里自然知道两人的意图,仗打到现在,放弃了,之前的死伤和损耗就是白白浪费,继续拼下去,只要还有人,还能战,就不能算输。
而且,他对察哈尔和秋雨部落的五万大军袭击大夏骑兵,充满期待,若是能顺利重创大夏骑兵,大夏人没有骑兵加持,眼下这座城的威胁就在可控范围内,没有骑兵,不能拓展领土,这就是一座死城。
:“几位族长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这是一场战斗,还没有到分分晓的时候,我们难,大夏人更难!战场上,我们才是占据主动的一方!”
巴特尔急了:“大王,兄弟们真的打不动了,让他们休整两天吧。否则这样去,不是送死吗?”
元宝突然勃然大怒:“放肆!军机大事,怎么能讨价还价?你说不不打就不打?你把军纪放在哪里了?误我大事,你白山部落担得起吗?”
:“明日,你白山部落召集所有人马,打头阵!”
:“乌布图,你们打第二阵!”
:“金谷术,你们打第三阵,元古花,我让你挑选的一千勇士,组成敢死队,配合金谷术的队伍,打第三阵。相信经过前两波次的进攻,大夏人也会形成松散惯性,到时候,这敢死队出其不意,一定能杀上城头,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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