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从炎峰山城赶回来,白定平送去的信息,让他感受到极大的危险。北邙人的举动,太过于出乎意料。
回过头仔细想想,这居然是行得通的办法。北邙以退为进,假装臣服,为自己换取生存时间,可以全身心的投入平定草原动荡中去。
只是这样一来,自己之前在草原上留下的后手反而失去了作用。
北邙有高人啊。
先是在镇北口逗留了一个晚上,和白定平聊了很久,白定平用一种很小心的口吻,把自己了解的北邙使团赴京的目的告诉了孙燚,而后又隐晦的提醒孙燚,若北邙不为仇敌,边军一定会大量裁撤,而手握重兵的孙燚,手里那些精兵强将,也有可能成为上层裁撤的对象。
毕竟,天下日渐太平,是不可能允许武将手里兵权过盛。
这些事,孙燚在来的路上已经想过许多,其实在这之前,之所以还给北邙留了一口气,并不是他单纯的想要养寇自重。
他知道,打败北邙的,其实是北邙自己的内乱,并不是因为他手里这区区几万人,自己只是利用他们之间的混乱,占了一些便宜,趁机建起了炎峰山城。
即使到了今天,有了火炮的出现,孙燚也只敢保证自己不会再惧怕北邙人的侵袭,但是要想在广阔无边的北邙草原上消灭北邙人,那是肯定做不到的,至少几年内是做不到。
李砚等骑兵将领都提出了异议,这几年时间,骑兵的损耗其实很大,老兵死去太多,新兵补充上来,作战能力大大降低,即使是听风旗的损耗相对较小,也是换了三四成的老兵,这说明一件事,高强度的战斗,平武军也支撑不了太久。
想要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伍,孙燚也需要足够长的时间。
但是现在,如果北邙臣服,京城里的大人们又被之前的胜利所迷惑,自己对自己的军队动了刀子,那后果不堪设想。
临了临了,白定平又暗示道,山海关的驻军都是他的嫡系,如果需要,他可以自己出面,弄一批人,将使团灭杀在路上。
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在绝对信任的人面前才能说出来。白定平这个糙汉,对孙燚的信任,已经到了可以交心舍命的地步。
孙燚本来还有些愁闷,听得白定平这么说,忍不住用力捶了他一拳:“他妈的,当年老子杀你大舅子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想这么对付老子?暗杀是最无能的表现,咱是什么?咱是爷们!迎风尿三丈的爷们。”
白定平黑红的脸更是黑红,含糊其辞道:“不行了,四十好几了,现在尿不出三丈远。”
孙燚呆愣半天,哈哈大笑起来,然后又故作神秘道:“等平平回来你去找他,难言之隐,一药搞定。大柱子一次生两个崽子,就是洞房的时候喝酒,给他用了一颗。金陵城里,李平平的虎狼之药,可是一药难求。”
开了一个玩笑,气氛变得松弛起来,孙燚端起茶水喝完,又拍了拍白定平的肩膀:“以后啊,你不要和我靠的太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不会受人待见,你就帮我看好山海关就成,我有需要的话,你能帮帮我就成。”
:“带我走呗,我和你去炎峰山城,我知道,你那里肯定需要人。”白定平一把抓住孙燚的肩膀,微微抬头,神情诚恳:“老子跟你干,心不虚。”
孙燚呵呵笑:“再说吧,要把你弄到我手里,陛下那关可不好过呢,我再想想办法。你可是要想清楚啊,跟我干,可能是没有将来的。”
:“怕球,老子就是一个冲锋陷阵的家伙,一旦没有战争,没了利用价值,我估计我在这里也待不了多久。除了杀人放火,其他的老子也不会。我才四十多,不能混吃等死吧?”白定平这是不知道考虑了多久,态度很是坚持。
孙燚眨巴眨巴眼:“想好了?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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