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燚缓缓推开陈良旭书房的门,一股充满老人味那种腐朽的气息陡然扑面而来,是一种行将腐烂的味道。
房内十分昏暗,仅有几缕阳光从窗棂的缝隙中艰难透入。那几缕阳光显得如此微弱,零零散散地洒落在书房里,仿佛将书房割裂成几个大小各异的空间,每个空间都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偌大的书桌后,陈良旭的身影隐匿在阴暗之中。那一缕光恰巧将他的身形分割为两截,一半沉浸在黑暗中,一半被微弱的阳光照亮。他静静地坐在那里,微微低垂着头,面容隐藏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孙燚并没有进门,站在门口,皱了皱眉头,一副嫌弃的样子,须臾,招招手道:“把陈东家请出来晒晒太阳。”
:“是!大帅。”
几个亲兵肆无忌惮的闯入书房,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下一刻,两个亲兵抬着一张厚重宽大的太师椅走了出来,坐在太师椅上陈良旭显得格外羸弱和瘦小,用手遮挡着阳光,与之前在屋子里那副高深莫测判若两人,毫无形象可言
亲兵将太师椅放在书房前面的院子里,阳光并不刺眼,温和温暖,陈良旭却表现出浑身不自在的别扭来。:“干嘛,干嘛呢,你们干嘛!”
:“陈东家,稍安勿躁,天气这么好,老人家更要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孙燚仰头望了眼天空,像是感叹道:“这么好的天,能看一眼就少看一眼,陈东家,你就不珍惜吗?”
陈良旭放下遮挡在眼眶下的手,一双阴鸷阴冷的眼与明媚阳光格格不入:“侯爷,我一商贾人家,在侯爷面前自然如草鸡瓦狗一般,侯爷说我今日死,我自然活不过明天。”
孙燚挺好奇的多看了陈良旭几眼,又往自己身后看了一眼,再看了两个憨憨护卫一眼,邓先行和陆前方拄着狼牙棒,一左一右站在他身后两边,像两座石塔一样沉默,坚定。
:“哎~~~~给我搬张椅子来可好?”孙燚长叹一声,请求道。
:“是!大帅!”
那一边的张巨树噗嗤一下笑出声来,见孙燚眼睛扫过来,立刻屏气凝神,煞有其事的站如松。
陈良旭见到这么一个小插曲,眼里的阴鸷似乎淡了一些。
椅子搬来,孙燚坐在陈良旭面前,神态轻松:“陈家主,我既然能找到你,以你这么聪明的人,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怎么样,谈个条件?”
不等陈良旭回答,孙燚继续说道:“我这人呢,做事简单,信誉良好。我先说我的条件,你无条件配合我,我呢,只杀与此事有关的人,与此事无关的其他人,我能放他们一条生路。”
:“我说完了,到你了。”
陈良旭比孙燚想象中淡定的多,他更像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下场。
:“侯爷,我今年六十三了,我老了,不想和你们玩了,你们这些当官的,有哪个是好人?表面上一个个道貌岸然,背地里哪个不是一肚子男盗女娼?我陈良旭见得多了,谁说话,我也不会信。即便是你,侯爷。”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