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去,水师悬赏海盗行踪的五万两白银,始终没有人能取走,抱着幻想来举报线索的人不少,效果却很一般。水师在一段时间里,搜索了周围许多海岛,也不是完全一无所获,在两座岛上发现海盗生活过的痕迹,不过很明显,海盗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
然而,海上的劫掠事件始终如幽灵般不断发生,令人防不胜防。
水师的巡逻极为勤快,只是在这浩渺的大海之上,水师的二十艘武装船显得如此渺小,想要彻底平息海上的劫掠之风,无异于杯水车薪,力所不及。
瞅着孙燚一段时日里情绪不高,陈阳逼着他换了一身便装,带他来到码头一处茶馆。
很普通的一间两层楼的茶馆,装饰很是一般,茶叶的品质倒是不俗,还未走近,冬日里冷冽的海风带着一缕淡淡的茶香,如丝如缕,若有若无,轻轻地萦绕在你的鼻间,竟然能有一种亲切温暖的滋味。
推开略显陈旧的茶馆大门,热烈的茶香味和热烈的喧嚣声扑面而来,走进这并不小的屋子,满满当当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
有人衣着华丽,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与优雅。有人穿着朴素,但却干净整洁。或是夸夸其谈,或是洗耳恭听,或是交头接耳,或是争执激烈,孙燚稍微听了一耳,就明白这是一群买卖人,在谈着各自的买卖。
茶馆老板迎上来:“陈老板,楼上留了靠窗的雅座,楼上请。还是岩茶?”
:“嗯,岩茶。麻烦掌柜了。”陈阳应了一声,陈阳轻轻碰了一下孙燚:“热闹吧?走,上二楼。”
二楼的人稍微少一些,穿着更为讲究,有人似乎认识陈阳,点点头,礼貌地打个招呼,保持着一点矜持。
二楼点着几个火炉,窗户半开,温度适宜,不冷不热,也不憋闷。
孙燚坐在窗边,向外张望,大半个舞阳码头出现在视野里,码头外的海面上,停泊着密密麻麻的大船,无数小舢板在大船间穿行,鱼儿一般灵巧。
:“怎么样,有什么感受吗?”店家送上茶水,陈阳倒了两杯,一杯送到孙燚面前,自己捧着一杯,送到唇边小口小口的抿着,笑吟吟的问孙燚。
:“咦,最近都在水师码头那边,一脑子麻烦事,怎么看起来,海港里的船比之前还多了许多?海盗闹的这么厉害,他们不怕?”
陈阳将目光投向远处海港:“阿蛮,你是不是有些高高在上了?你有多久没有体会过百姓的生活?”
:“嗯?”
陈阳放下茶杯,指着外面说到:“这世界啊,绝大多数人都是赌徒,有的人用金钱做赌注,有人用感情做赌注,有人用时间做赌注,也有人用性命做赌注。”
:“外面这些海船,船上的人和船背后的人,哪一个不是赌徒?”
:“他们是一群疯狂的赌徒,将自己的命运押注在每一次的出海航行之中。每一次出海,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豪赌。怀揣着一朝发达的宏大梦想,憧憬着满载而归的荣耀与财富,即便明知前路危机四伏,却依然毫不退缩,铤而走险。”
:“海上行船,最大的敌人,不仅仅是海盗,还有那变化莫测的风云突变,惊涛骇浪,稍有不慎,那就是船毁人亡,颗粒无收。即便是这样,你瞅瞅,他们害怕了吗?没有。正是因为巨大风险,所以才能带来巨大的回报。”
:“这是诱惑,生死未卜的诱惑,大富大贵或者家破人亡的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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