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船微微倾斜,巨大的帆布吃足了风,强劲的风力推动着战船迅速滑过辽阔的海面。
船头随着海浪的起伏而不断上下晃动,浪花四溅。王海潮稳稳地站立在甲板之上,双脚牢牢地抓住甲板,任由那冰冷的浪花不断地扑打在身上,怎么也浇不熄他那雄心勃勃的斗志。
右舷的水手们正紧张而有序地忙碌着,他们已经成功地给重弩上好了弦。左右舷各安置有三门重弩,那一根根弩箭犹如粗壮的手臂,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仿佛沉默的凶兽,随时露出尖锐的獠牙。
其他水手们像日常训练那样,一排士兵举着盾牌,站在船舷边,甲板中间,点着了一排熊熊燃烧的铁锅,一些士兵将包了布头沾了火油的箭矢扣在弦上,注视着远处敌船的风帆,海战中,火攻至始至终都是最为行之有效的战术之一。
双方的战船越来越近,彼此几乎都能看清楚对手杀气腾腾的眼神,双方都在抢上风,最终的结果,是大夏水师的船仗着船坚箭利,用了一个小角度的转向,将船队与海盗船队拉近了距离。
“长鹤号”船,是海盗抢劫而来的武装船,也算是整支船队里最庞大的三艘舰船之一,原本应该作为旗舰,渡边嫌弃其笨拙,舍弃不用。但是其他海盗爱不释手,毕竟作为武装船,高大坚固,面对其他商船,高度上并不吃亏,极其有利于接舷战。作为喜欢跳板作战的海盗来说,能用最快的速度登上敌人的船,那就是胜利的开端。
“镇远舰”用一种失控的速度和角度对着“长鹤号”冲撞过去,,对于这两艘几乎一样坚固高大的战船,几乎一样的速度,撞在一起,那就是同归于尽的结局,谁都不能幸免。
“长鹤号”上的船长桑田大郎死死盯着斜刺里义无反顾冲撞的过来的“镇远号”凶狠的眼神变了几变,在最后那一瞬间,他抢过舵手的舵轮,反方向打了一把,船头微微侧了过去,避开了横冲直撞玩命的“镇远号”,他好不容易才抢到这艘船的舰长位置,一仗就打没了,那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没想到“镇远号船头突然也偏过一点,两艘船几乎突然变成并驾齐驱,不等桑田大郎骂出声来,听到“轰”的一声巨响,舵舱里突然木屑乱飞,桑田太郎猛地趴在地上,头上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流淌下来。
“轰。。。”又是一声巨响从甲板处传来,然后听见外面鬼哭狼嚎,桑田抱着头爬起来,第一眼看见舱壁上多了一个碗口大的洞,第二眼的景象让他全身毛孔悚然,把舵的舵手贴在另一边的舱壁上,一根又粗又长的木头从他的肋下穿过,将他死死的钉在舱壁上,整个胸部几乎粉碎,白森森的骨头从血肉里露出来。
桑田如坠入冰窖,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能死的这么惨。没人掌舵,舵轮一阵乱转,船身一阵摇晃,船速骤然降了下来,桑田根本就来不及去查看外面的情况,用力控住舵轮,调整方向。镇远号已经从他的一侧滑过,乌泱泱的一大团冒着黑烟的火箭掠空而来。
:“来个人掌舵!快点!快点!”外面的惊呼声让桑田心乱如麻,忍不住又瞟了一眼被盯死在舱壁上的舵手,冰冷的汗和温热的血同时滑进身子里,让他感觉全身都有些颤抖。
一个海盗被烟火熏得满面乌黑的海盗踉踉跄跄的冲进舵舱,接过桑田手里的舵轮,桑田一边胡乱抹着头上的汗水血水,一边腿软软的走出舵舱。
甲板上一串喷溅的血迹,赫然一根木头插在甲板中间,两三个海盗缺胳膊断腿的躺在地上满地打滚的哀嚎,还有一个只剩下半个身子,脑袋不知道哪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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