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力利止住伤悲,诧异的看着元宝,元宝的话令他醍醐灌顶,这一瞬间,他似乎才发现元宝的表情是如此沉稳镇定,眼神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清醒。
偏偏他在那清醒中似乎又看见不屈的烈焰。
老人元力利又悲恸的嚎啕大哭,这时候的的痛哭不是悲伤,而是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他痛哭着走出元宝的毡包,哭声逐渐变成高亢而畅快的狂笑,像个老疯子一样。
元宝听着元力利的哭声,目送元力利离开,感触良多,坐下来,对元力利之前一些忤逆行为也彻底抛之脑后,不管怎么说,大长老的本质所为,是希望北邙重新壮大辉煌,而不是沉迷于吃喝玩乐,奢华淫逸。
元力利的话也给了他一些提醒,东瀛人的战术一定是出其不意,自己不能完全没有丝毫防备。毕竟这注定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北邙都注定要淌这一趟浑水。
十几日后,元宝和元古花突然出现在阿木尔部落,等了三四天,才见到从林子里狩猎回来的鲁哈勃克,一身兽皮的鲁哈勃克得意洋洋的扛着一只黑色大熊丢在元宝面前:“大王,您有口福了,晚上烤熊掌!”
鲁哈勃克一身兽皮被撕扯的乱糟糟的,粗壮的肩膀上还有几道深深的爪痕,黑色干涸的血渍溅的一身都是,他毫不在意扯着嘴大笑,露出一口雪白打压,四十多岁壮汉,剽悍骁勇。
:“啧啧啧?你和这大熊瞎子肉搏?果然是条好汉,好汉啊!”元宝绕着大黑熊庞大的身体转了一圈,由衷赞叹道。说着话,狠狠踢了大熊尸体一脚,大熊纹丝不动,元宝反而一个踉跄,他也不以为意,哈哈大笑起来。
草原上的篝火,代表着欢快和放纵,大块肉,大碗酒,恩恩怨怨摔一跤,输的服气赢的得意,借着夜色,看对眼的男女一个眼神,就知道该往哪里去。一切都直来直往,毫无掩饰。
这一晚,元宝喝的酣然大醉,也是奇怪,在阿木尔部落,鲁哈勃克面前,元宝显得轻松肆意,无拘无束,也毫无防备。即使在自己的部落里,他反而没有这么放纵。
次日醒来,已经是正午时候,他洗漱完毕,晃晃悠悠的走到鲁哈勃克的屋子里,阿木尔部落和许多草原部落不同,他们有一个属于半固定的营地,仿效大夏人建了土砖屋子,屋子极为厚实,冬暖夏凉。
鲁哈勃克在用传统的草原手法煮茶,拿着一把长柄的木勺,轻轻搅拌着壶中的奶茶,动作轻柔而有韵律,浓郁的奶香味融合醇厚的茶香,沁人心脾。
:“大王醒了?喝茶。”鲁哈勃克用长勺舀了一勺奶茶倒入元宝面前的碗里,碗是普通的土碗,并不是这几年流行的大夏细瓷。
元宝的心更安定了几分,端起土碗,吹了几口气,贴着边哧溜了一口,哈着气,像个普通草原人,全然也没有一个大王应该有的尊贵。
:“你家哈尔呢?”元宝漫不经心的问。
鲁哈勃克眉头一蹙,一脸不情愿地地沉声道:“不知道去哪里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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