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始县并不是一座重要的县城,又穷又小,既不是战略要地,也不是交通要道,唯一的优点就是距离海边近,而新修的大型造船厂,虽然还没有完工,但也初具规模,这是召来东瀛人进攻的唯一原因。
:“黄安闲,你确定不撤?”固始县城墙上,小柱子一身血污,头发沾染了血,乱糟糟的一绺绺的披散着,皮甲上两个箭孔,皮甲和身体之间随意塞了两个布团。
黄安闲扶着墙垛,极目远眺,远处尘烟弥漫,他的身子有些颤抖,声音也有些颤抖,:“怎么撤,你看见一城老幼跑的那么慢,我不在这里吸引敌军,他们还有活路吗?
:“你守不住!”
:“我知道!”
:“那你是一心求死?”
:“谁想死?”
小柱子一拳砸在墙垛上,又急又怒:“你只是个县令。”
黄安闲侧过头:“嗯,也叫做父母官。”
:“卧槽~~~”小柱子怒骂一声,和黄安闲这个读书人斗嘴,能把自己怼死。:“我是骑兵,你别指望我能在这里帮你守城。要死你自己死!”
黄安闲不以为意:“你帮我掩护这些妇孺孩童尽量跑远点就好,别让东瀛人霍霍她们。”
小柱子瞪着眼看着黑瘦的黄安闲,与当年第一次见的那个玉树临风的读书人完全判若两人。人变的干硬,这性子似乎也变的干硬。
他愣神半晌,无能为力。放低姿态道:“东瀛人很凶残,舞阳城,舞阳城可遭大罪了。你要是落在他们手里,放血剥皮,敲骨抽筋。你不再考虑考虑?”
:“老子是父母官,老子是太傅之子,老子能丢老子的脸吗?”黄安闲突然怒了:“滚出老子的固始县,老子要布防,你在这里碍手碍脚做什么?”
:“你听风旗有你听风旗的职责!你要及时准确把敌人的情报传递回去!”
小柱子眼珠子瞪圆了,恶狠狠的看着黄安闲,黄安闲又转过头去,看向远处的越来越近的烟尘。
声音落寞寂寥:“再不走,你也要和我死在这了。你死了,谁把我的死讯送回去呢?”
:“操你妈的。把连弩送上来!”小柱子转头向内城里喊了一声。
几十个听风旗的骑士抬着一个个筐子送上城头,里面装满了连弩和弩箭。
小柱子用力捶了黄安闲肩膀一下:“我知道阿蛮给你的火炮还没有到,这里五百支连弩,两万支弩箭,关键时候,或许能保你不死。你他妈的别死,死了这些军械老子没地方报账。”
回过头,小柱子又盯着几十听风旗的士兵,咧嘴邪邪一笑:“你们留下来教他们使用。给老子活下来,老子请你们去明阁喝花酒。李将军的骑兵很快就会到,你们给老子坚持住了。”
一个个头不高,四方脸的汉子开口道:“老大,喝花酒就算了,赏我点银子吧,我娘托人给我找了个媳妇,我要钱娶人过门,聘礼太寒酸了,丢我们听风旗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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