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色惨白的新田柳山跪坐在一处倒塌的墙壁后,半边身子血肉模糊,一张脸也被飞石炸的不成人样,一个眼珠子耷拉在外面,黑乎乎的眼窟窿里血水流的很慢,像是已经流干了血。
他还吊着一口气,却不如死了。
他身边几名亲兵探头探脑的左右查看,眼神却都已经散乱,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样的场面,海战时候,他们并没有与卢小青的船队交过手,所以这是他们第一次遭遇炮火轰炸。火炮的轰炸。不光给他们的身体造成伤害,更是重创了他们的心理。
从天而降无差别的轰击,是上天庇佑大夏,降下的神罚。
勇气,士气,一切都在烟消云散。
近卫军士兵悍然突入舞阳码头。
才突入码头防线,许多士兵已经跑不动了,摘取面甲,疯狂呕吐起来,近卫军虽然一腔悍勇,那是训练的好,却几乎都是新兵,从来没有见识过真正的血腥战场,而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舞阳码头,才是真是彻彻底底成为一个人间炼狱。
两万人驻守在小小的舞阳码头,密集的炮火所能造成的杀伤力大大超乎了所有人的意外,硝烟未曾散去,一个舞阳码头已经找不出之前的一点模样,炸毁的屋子,火光四起,烧成一片,那码头上原本密集的力工的木头房子,大火越烧越烈,一股烤肉的焦臭味随着火势蔓延,越来越浓烈,越来越让人不能忍受。
到处都是喷溅在地上,断墙上的血块,血肉模糊,头归头,脚归脚,相隔甚远,五脏六腑零零碎碎的掉在地上,挂在墙边,火药烧灼后那种火烧火燎的焦臭,腥臭组成新的恶臭,让人头昏眼花。
近卫军完全没有遇见有效的反击,所有的鬼子要不是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就是几个人缩在一个角落里不敢动弹,偶尔有少量东瀛鬼子挥刀反击,那眼神也是惘然游离,没有一个固定的目标,更像是失去理智的僵尸,踉踉跄跄,笨拙迟钝的扑向近卫军雪亮的战刀。
再成为一具无头的尸体,那颗价值五十两的脑袋,挂在某一个士兵的腰间,用浑浊的眼睛,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片惨状。
兴致勃勃的鲁大夯也算见过场面的男人,如今手里提着战刀,看着一地烧焦的残缺的尸体,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下手。
跟着士兵们拐过一道弯,墙角地上一具只剩下半截身子的东瀛鬼子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他的脚踝,可把鲁大夯吓的几乎跳了起来,那个东瀛鬼子头皮掀开半张,下半身已经看不见了,伤口处的青色的筋脉,红色白色的血管,肠子拖曳在地上,血糊糊的又裹着脏兮兮的泥土,在地上拖了很长的距离。。。。
鲁大夯没有一点迟疑,一刀斩断了这个东瀛士兵的脑袋,这是他第一次,不是为了杀敌而砍人,而是怀着让这个东瀛鬼子早点解脱的怜悯的心情,斩下这一刀。
再抬头看看四周,鲁大夯咬了咬牙,心里竟然有些动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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