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如烟,缥缈细腻,孙燚背手站在竹楼上,摩挲着下巴,看着吃饱了饭,脚步也变得稳重的佐木次郎离去的背影。似笑非笑,眼神却亮的吓人。
春风吹散细细的雨雾,缓缓飘在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丝泥土的气息,泥土里带着一点腐臭的腥味,城外的土地上,绿草茵茵,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的疯狂生长。
被雨水打湿的舞阳城,显示出一种灰青色的色彩,看起来更为凝实厚重,又死气沉沉,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冢。
孙燚盯着舞阳城看了很久很久,一直到佐木次郎又用一种滑稽的方式吊上城去,他才咧嘴笑了一下,转身:“高港,走。你,我们让他们用搜刮的财物换粮食,他们舍不舍得?”
高港身子抖了一下:“侯爷,我你怎么舍得给他们粮食,原来是要让他们自相残杀?”
两人上了马,披上蓑衣,戴着斗笠,缓缓往回走。
:“要不然呢?他们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钱,老子还给他们吃饭?想什么呢?让他们自己狗咬狗,多好。”孙燚嘿嘿一笑,又指了指大夏军营前方一大片绿油油的草地:“你瞧,前两他们偷袭不成,被骑兵碾碎为泥,他们的血肉虽然腥臭,可是顶好的肥料。”
地里零零散散长着几十棵老桃树,桃花灼灼,开的正艳,高港不由点头,深有感触:“侯爷的没错,我一辈子在舞阳城,从来没有见过桃花开的这么红艳过。”
停顿片刻,又感叹道:“好肥料!”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英雄所见略同。
:“高港,等这里事情了了,你和我去北边吧,北边你有用武之地。”孙燚看着高港,眼神真诚。
高港冷静下来:“侯爷,你真要去讨伐东瀛?那可是万里之遥。”
孙燚微微仰头看向东北方向:“他们来得,我们就去不得?舞阳城几十万人就这样白白死了?别人可以忽略不见,我不行!血债必须血偿,斩草必须除根。”
高港深吸了几口气,缓缓吐出来:“侯爷,你比海盗还海盗,比土匪还土匪。
行!你侯爷不嫌弃我,我高港这条命就交给你了。不过,答应我的事别忘了,要还我高家清白!”
孙燚伸出手来:“君子一言!”
高港一笑,用力的一掌拍在孙燚手心里:“驷马难追!”
:“走!”孙燚轻轻喊了一声,紫狼四蹄翻飞,一瞬间冲了出去。高港挥动马鞭,跃马而去,心胸激荡,春风春雨迎面拂来,竟然不觉得冰冷。
第二一早,佐木次郎就等在竹楼里,满怀期待。
一直等到将近午时,佐木次郎的耐心都快消耗殆尽,才远远看见大夏军寨中走出一行车队。
五十来辆牛车吱吱嘎嘎慢慢悠悠的从官道走来,每一架牛车边上栓了一匹马,赶车的士兵坐在位置上懒洋洋的,鞭子耷拉着,看着老牛时不时停下来,啃食路边的青草,也懒得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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