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容纳几十万人,偌大的舞阳城,此刻空空荡荡。城墙高耸,却难掩那份荒芜与寂寥。
城内的街道宽阔而寂静,没有了往日的熙熙攘攘。四周店铺,宅院,门窗大开或者残破不堪,各种陈旧的招牌在风中微微晃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这声响在空荡荡的舞阳城中回荡,更增添了几分凄凉与孤寂。
路边墙头的缝隙间长出了杂乱的野草,在风雨中飘摇,更增添了几分萧瑟。整个舞阳城都被一种诡异的寂静所笼罩,透着一股令权寒的死寂。
孙燚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虽然心里早就知道这里经历过多少难以想象的事情,但当真正面对这一片死寂的景象时,内心的愤怒依旧无法抑制。
他的愤怒如同汹涌的浪潮,难以平息。这愤怒不仅仅是因为对东瀛鬼子暴虐凶残的行径感到义愤填膺。更多的是埋在心里对朝廷那深深的不满。
几十万无辜的性命啊,可就因为朝廷刻意的疏忽和不经意,令人失望的冷漠与无能,烟消云散。
看着眼前毫无生气的舞阳城,孙燚心中的愤怒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灼烧着他的灵魂。这一瞬间,他开始深深的怀疑,当年扶持夏炽坐上皇位,到底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种愤怒在他走进城令府,见到大堂中国与李世途相谈甚欢的余光中那一刻,彻底到达顶峰。
余光中笑呵呵的迎上来,毫无羞愧之意:“孙大帅,又见面了。”
孙燚眉头一挑:“余大人?还活着?满城百姓死了个干干净净,你一父母官,居然还活着?”
余光中的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一阵白,一阵红,迟滞片刻,才开口辩解道:“本官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也是为了今。。。”
孙燚自顾自走上大堂,“余大人临阵投敌,认贼作父。其深知自己罪孽深重,无颜面对王师,更无颜面对曾经信任他的百姓与国家。心中愧疚与悔恨交加,在这沉重的压力之下,竟选择自挂东南枝,以死谢罪。来人,帮余大人一把。”
身后邓远行,陆前方两人大声应道,余光中脸色大变,正待话,陆前方一把捂住他的嘴,拦腰抱起,转身就走。余光中在他手里拼命挣扎,陆前方手臂一用劲,余光中顿时手脚无力,像只待宰的鸡雏。
李世途眉头微微一皱:“大帅,朝廷命官,是否该交由朝廷律法处置?使其叛国投敌之举,当为后人所警诫。”
:“这等事,还需要陛下操心?有什么比余光中自尽更省事?”孙燚施施然的坐下来:“老李,你呢?”
李世途居然无言以对。
一会儿功夫,陆前方颠颠的跑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大帅,我等在后院一偏房里发现余光中余大人上吊自杀了。”
:“死透了?”
:“死透了!挺挺的。”
:“哎。。。朝廷又失一栋梁啊。”孙燚很是感慨的叹息一声:“去吧,找个地挖个坑埋了。不用埋太深,不定哪朝廷还要挖出来厚葬呢。”
陆前方疑惑道:“大帅,城外到处都是野狗。”
:“关你什么事呢?”
后知后觉的陆前方终于明白过来:“好嘞。。。知道了。”
李世途听着两人一问一答,一个朝廷正儿八经的从三品官员,就这样被轻描淡写的处理干净,心里的震撼无与伦比。
看起来现在的孙燚客客气气比当年好话多了,本质上,他还是当年那个热血上头,不管不顾就敢入京勤王的愣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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