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婢回来的时候去后街瞧了,因着冯嫂子过了年就要与郑二哥去庄子上,所以暂时与顾二哥一家住在一起。”
“你想着,等着顾河去了铺子上,你就把柳妈妈接过来,到时候有什么事让她去做也方便。”
串儿瞧着一桌子的纸张,旁边放着画眉用的碳笔。她早就习惯孟绾这样写字的习惯,拿起那碳笔用剪刀轻轻修了修。
“你帮我瞧瞧,有没有漏的。”孟绾站了起来直了一下腰,弄了一上午,也不知道这些人物关系她捋顺的对不对。
串儿拿起那一页页的纸,只见每一页上面都有王府的一位主子的名字,然后就是他们院子里的情况,再就是清和园和这些院子里有关系的人,是什么关系写的非常清楚。
“二奶奶,您让奴婢回来做就成,这多费眼睛呀。”
孟绾摇了摇头,“自己弄的心里有数,你们问的时候我在屋里,有的没听清楚,我也怕记错了。你一会再让彩云瞧瞧,若是没有错的,咱们就可以开始动手了。”
“二奶奶可是有章程了?”
孟绾点点头,“本想拿樊妈妈开刀,可还需要她帮我唱黑脸,那就看看春桃和晚霞谁撞上来吧。”
“樊妈妈她......”串儿问。
“你走后,我让孔妈妈去寻她,想着把嫁妆归置到后罩房的库里。原本我嫁妆里大件的就不多,本想着清和园里的人就够用了,犯不上去寻大奶奶。只没想到,樊妈妈说她现在不管人事,所以用人的活计她也没法子。”
串儿拧眉,这个樊妈妈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二少爷在府里艰难,就算二奶奶不是她预想的那样,但最起码也要多多维护。尤其是二奶奶刚刚进门,在这些下人面前,正是需要她这个老人提点的时候,她却做了甩手掌柜。
“她这是生气您把管理下人的权力给了孔妈妈。”
“一半一半吧,我这几天的表现也是原因之一。也不知道大家是有意的还是她事先说了什么,孔妈妈去寻院子里那几个粗使婆子时,竟然都一水的干不了,有腰疼的,有手坏的,有吃坏肚子的,呵呵,总之就是没人能干这活。”
“二奶奶,这也太,太.....”
“没关系,不过是一些小孩子把戏罢了。库房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串儿把刚刚回来时瞧见的一幕,还有自己那些话说给孟绾听,“你现在去,今天来院子里干活的,每人一吊钱。”
“一吊?给这么多?”
“对,让大家都知道。人嘛,一旦涉及到利益,我倒要瞧瞧她们还能不能这样团结。还有,让孔妈妈把今天找理由不去干活的统统回家去,就说我体恤她们身体不好,回去好好养着,就让她们养着,什么时候求到孔妈妈跟前了再说。”
串儿点头应是,拿起腰间的钥匙开了孟绾的钱匣子。
没一会,王府里就传开今天去帮二奶奶归置嫁妆的每人得了一吊钱的赏。这在王府可是从来没有过的,别说那些都是她们应该做的,就是赏,一个给十几个铜板已是尽够了,却没想这二奶奶居然这么大的手笔。
等着下午的时候,又传出清和园里有四个粗使婆子被二奶奶强行要求回家里休息去了。说是二奶奶体恤她们,不必着急回来当差,一定要彻底养好才成。
几个婆子走在后街小巷,最前头的站住转过身对着一个圆脸的就是一口,“你出的馊主意,说什么咱们合起伙来必不会有事。现在瞧瞧,凭白一吊钱让别人得了去,这会儿还让咱们回了家,说是让养着,哪天让回去呀。”
“我哪里知道会这样,都是提前打听好的,咱们不动,黑嫂子再搬出三小姐花树的事来,自然就会把她的嫁妆晾在那里,放个三五天叫她下不得台来也就成了。谁知道黑嫂子她们又干了,还得了钱。再说,这也是樊妈妈的意思,她的意思我总不能不听吧,我以为她都是安排好的,谁知道会这样。”
“咱们刚才就不该出来,去给二奶奶赔个不是许就过去了。”
“不出来?一大早孔妈妈挨个人叫咱们,只你头疼,她肚子疼,我腰疼的,这个时候叫咱们回去,你说你好了,不用家去?”
“这个樊妈妈,真是害人不浅,她是二少爷的奶妈妈,自然不怕,可是害惨咱们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心里郁闷的很,为着那一吊钱,也为着啥时候说自己病好回去当差找借口。
走在最后的婆子摸了摸荷包里的那几个铜板,想着那黑胖子挑了头还得了一吊钱,回头得找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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