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许是出于某种自我保护机制,又加上后来发生的事件对于所有人都带来了沉重的打击,扶幽本人甚至并未对这整个溺水过程形成连贯清晰的记忆。
以至于在面对他人并未深入的询问时,潜意识会让他以“记不清了”来敷衍应付——扶幽真的记不大清自己在那里经历过什么。
最终,包括扶幽本人在内,几乎所有人都不再关心他在遗迹中的经历,任由它被抛到了记忆的角落之中。
这种集体性选择性遗忘,也在某种程度上缓解了扶幽隐秘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甚至不会对他本身的日常生活造成影响。
但当他现在为了查理,选择强迫自己去激发那时的回忆时,巨大的刺激则又让他重温了一次溺水的痛苦与绝望。
注视着被亚瑟安慰着的扶幽,唐晓翼的心中总算是稍稍松了口气,又转而开始思索起壁画可能传达出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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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扶幽紧紧抱住,亚瑟起初不可避免地被吓了一跳,但好歹是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
他也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温和地回抱住扶幽,轻轻地抚摸着对方有些蓬乱的头发。
“但那只是一场梦,不是吗?”亚瑟柔声提醒道,希望能够借此带给扶幽些许抚慰。
亚瑟还记得dodo冒险队留在世界冒险协会的记录,当扶幽最终离开那个谜境时,他的衣服并没有被水浸湿的迹象。
扶幽闭着眼睛,如释重负地得喃喃自语着:“是啊……”
“还好那不是真的……”他又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将肺中积压的所有不安全部吐净。
过了一会儿,扶幽咬了咬牙,终于鼓起勇气将亚瑟松开,深蓝的双眼也恢复了些许生气和神采。
扶幽的视线缓慢地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当再次深深地吸入一口气时,他明显感觉身体已经逐渐放松了下来。
他继续着自己中断已久的讲述:“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那幅壁画面前……
“周围的一切宁静如初……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又像是做了一场很久很久的梦……
“我曾迷迷糊糊地忆起……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很是真实的噩梦,以至于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但无论如何……不远处那扇大门已经打开……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很好,说到这里就可以了。”埃克斯抬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表示他们已经知道了足够的信息。
毕竟,后面的事情他们都已经知道了,没必要让扶幽再承受一次精神上的折磨进行复述。
扶幽意识到埃克斯关切的言外之意,听话地点了点头安静下来,整个房间随之陷入了一片静默。
所有人都在努力消化着他所提供的新信息,希望能将这一切化作拼图,整合进他们原先所了解的画面中。
但即便是扶幽自己也不知道,仅凭自己所提供的细节,又是否能让他们在那扑朔迷离的画面中勾勒出一些更为清晰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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