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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我的回答,伊西斯轻轻蹙起柳眉,睫毛轻颤间,我仿佛看见一缕哀伤的神色自她眼底一闪而过。
随即,伊西斯轻叹一声,颇觉好笑地应和道:“虽然你是这么说,可我看……却未必真的如此吧?”
这番话语仿若将我带回了许久之前的那个天台,而在当时,希珀尔是这样回应我的固执的:
“在真正地做出了那样的灭世之举后,你却不像唐泰斯那样,拥有勇气去直面那些可怕的后果。”
……
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被完全看穿的恐惧,我怔了一下,视线不自觉地飘向远方,却没有对伊西斯的评论做出任何反驳。
而她似乎也没把我的小动作放在心上,只是耐心地等候片刻,给我留存了几分思虑的空间。
林间的树梢被风轻轻撩动,暖阳穿透其间的缝隙,在我们来时的小径上洒下一片跳动的光影。
感受着微风带来的凉爽,我安静地扫视了一圈周边的环境,视线在最后又回到了伊西斯的身上。
见我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伊西斯才重新开口,语气甚至比先前更加柔和:
“我还记得,你曾经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如果放下了仇恨,自己还到底算不算是当初的自己。”
话音落下,伊西斯将目光投向远方,像是穿过了时空,直接凝望向某个遥远古老的年代。
“可首先,我要明确地告诉你,时间的长河不断地向前流逝,万物的状态都会随之发生变化。
“甚至就连人类,也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这句话让我感到一阵疑惑,但看着伊西斯那出神的表情,我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好意思去打断。
但最终,我还是咽下一口唾沫,忍不住直接问道:“伊西斯,抱歉……我不太听得懂这句话……
“如果没有因为某些原因而干涸的话,河流不就在那里吗?为什么说人无法踏入同一条河流呢?”
听到我的发问,伊西斯这才恍然回过神来,接着便朝我露出一个宽慰的浅笑:
“这句话,实际上来自古希腊哲学家赫拉克利特的‘万物流变’理论。
“他将宇宙中的一切存在比作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流,而当你第二次踏入其中时,流过你身边的已经是新的水流了,再也不会是先前那一刻的模样。”
说到这里,伊西斯微微一顿,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你能听懂吗?”
实话实说,我并没有完全理解这个深奥的哲理,但在踌躇片刻后,还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见状,伊西斯无奈地摇了摇头,却也没有过于纠结此事,只是转而继续自己之前的论述:
“即便你暂且无法领会这个道理,但不管你是否愿意承认,随着时光流逝,你早已不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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