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们的话,再感受到疼,陈逸鸣炙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开始后悔了。
但他后悔也晚了,板子打完之后,他站都站不起来了,已经有差役去陈家报信,陈家人着急忙慌地赶到,也不敢多说,几个家仆七手八脚将他抬进马车,管家则堆起笑脸,塞给为首的差役一锭银子,小声打听他们二少爷到底犯了什么事。
得了好处,差役也不在意跟他多说几句,“这就是你们府上的二少爷?哎,真是不可理喻。那个叫宁凝的曾经在府上做过下人?可如今人家不是下人了呀,他听说人家这次也进场考了科举,当即就受不了了,还在考场里大闹,要过去打人家。我也见过许多考生,却没有敢这样的。哪怕真有什么恩怨,考完了再解决也不迟啊。”
“这次宁凝也下场了?这倒是不知。不过人家不是我们家下人了,要做什么也跟我们无关,是我们少爷孟浪了,我这就去跟老爷回禀。”
于是,陈逸明还没爬起来呢,陈父已经知道这事了,气得暴跳如雷,要不是陈逸明已经伤着起不来了,他都想上手再打陈逸明一顿了!
“孽障!你出了这种事,影响了自己的前途不说,还要影响陈家!我养你一场,到底是哪里对不起你,反倒要受你牵连啊!”
陈母也急了,“老爷,此事到底要不要紧啊?”
“你说呢,虽然只是考秀才,但这是天子脚下,科举无小事,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唉,我多留意留意朝廷的动向吧。”
陈父料想不错,事情还真越来越大了,如果陈逸明只是个普通读书人也就算了,坏就坏在他是官家子弟。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陈父在官场也不是没有政敌的,更何况还有一堆御史,最大的工作就是参人,听说这事马上涌过来了,一个个参他治家不严。
陈父急了,这事竟然已经到了上达天听的地步,只能上折子请罪,外加自辩。
但不管怎么说,陈逸明确实犯了错,皇上下了旨,不许他再科举了。
也就是说他做不了官了,作为一个官宦世家,他这就算废了。
而且连带陈父也受了斥责,被罚俸半年。
陈父倒不止心疼那些钱,而是这回给皇上留了坏印象,怕是很可能影响仕途了。
本来他大有希望往上升一级的,这回彻底没戏了。
官场也不是不看年纪的,等再过几年,更没他的机会了。
陈父顿时有些心灰意冷,仿佛老了十岁,回去对陈母说,“我生子不肖,实在是家门不幸,给他找门亲事吧,然后就分家,以后没事就别让他上门了。”
陈母答应着,但也有些为难,“这,什么人家肯把女儿嫁给他哟。”
本来京中官家小姐不少,但他一个庶子,还是彻底没了前途,还连累家里的庶子,哪个官家小姐能同意呢?
就算是商家小姐也不能答应啊,人家眼看你借不上家里的力了,还跟你结亲做什么呢,别结亲不成反而结仇了。
陈父颓然,“那就写信回老家看看,让他回去完婚吧,不然就他那个性子,在京里说不定惹出什么祸来呢。”
“听老爷的。”
这是陈家头等大事,当然抓紧去办,很快,陈家族里回信,给陈逸明定了一个秀才的女儿。
那家虽然是秀才,可穷得饭都要吃不起了,正要用女儿的聘礼给家里续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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