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蹲这干嘛?把炭捡筐里,挑回家去烧,可别浪费!废了老子不少柴呢!”
柳外公一看幺儿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回回做事儿都是剃头担子一头热,没做成就想放弃,扯着喉咙喊道。
张三和李忠来时,正好看见这场面,倒是有些尴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李大哥,张三哥!你们怎么来了?快来看我烧的炭!”
柳幺舅放下撑着脸的手,一张脸黑的像像花猫似的,也就笑起来那一口白牙,别人才认得出他是谁。
“陈叔,柳兄弟,你们烧炭呐?烧得怎么样?我是一回都没成,要么炭太脆,要么烟太大,怎么都不得……”
张三被柳幺舅的大白眼晃了晃眼睛,愣了愣神,才问道。
“没成呢!我也烧了几炉子了,都不成,你看,这一捏就碎了……也不知道是哪里的问题,唉……”
柳外公正准备答呢,一把被儿子抢过话去,垂着的拳头是紧了又紧。
几人围着木炭窑绕了几圈,不停地讨论着。
家里趁天气好,选了些白芯红苕出来,准备红苕条。粉
林守义在家中帮忙把红苕磨成浆后,也来山上帮忙,身后跟了一串小尾巴,陈大舅他们还在家帮忙淘洗红苕浆。
“小表舅小表舅,姑婆让我问你木炭成了吗?”
陈念从林守义怀里下来,迫不及待地扑到柳幺舅腿边,抱住他的腿抬头问道。
柳幺舅低头对上表侄女好奇的眼神,一时间有些心梗,哑口无言,大眼瞪小眼。
“没成呢,念丫头快走开些,等下炭把衣服弄脏了,你奶要骂人的。”柳外公走上前,牵住陈念的手,帮她带到一旁,边走边轻轻地答道。
柳幺舅:爹,您真是我亲爹!变脸也不带那么快的!
或许是柳幺舅怨念太深,柳外公像是有感应似的,猛地转头,吓了柳幺舅一大跳,连忙吹着口哨,假装望天。
林秋缘也围着木炭窑转了转,还想伸手去摸来着,倒是一把被旁边站着的柳幺舅拽住了手。
“秋缘别摸,等下弄脏了。”
“幺舅,是像你一样吗?你现在看起来像个花猫……舅啊!你把我手弄脏了!”
林秋缘笑到一半,看见自己指着幺舅的手一坨黑,笑声戛然而止,变成了控诉。
柳幺舅这才看向自己的手,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得,越抹越黑了。
林秋缘恶寒,连忙离她舅远一些,去一旁的杂草上蹭露水擦手了。
俩男孩儿也围着炭看了看,戳了戳,果然,还是像昨天那一炉木炭一样,嘎嘣脆。
林守义摸了摸外层的黄泥,又盯着木炭看了看,好一会儿才说道,“是不是黄泥还不够厚的原因?要不我们去河落旁边的断坎,像挖蜂洞那样,掏个大洞,然后从断坎上的麦子地过去,从上面往下打通,在坎上堆个烟囱……”
柳幺舅又双叒叕地眼睛亮了,直觉得姐夫说的是个好办法,还不用和泥,还在山脚!
越想越觉得是个办法,柳幺舅挑起装着失败木炭的一挑箩篼跑得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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