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香肠时,小肠需要泡在温水里,避免温度过低,让小肠失去面劲儿,就会容易破。
灌满一条肠衣后,在大约每一尺(二十厘米)处用棉线打结。
要是遇到肠内有空气的地方,陈二舅就会用竹签多扎几下,留下一些小孔,让肉和肠衣更好贴合。
几个男人忙活了大半天,把三副小肠灌满,都还剩下不少的肉片。
何氏直接拍板晚饭吃抄手,只需要把多余的肉片剁成肉泥,和上酸萝卜粒儿,包成了小元宝似的抄手,留着晚上吃。
香肠已经被挂在了饭厅外通往灶房的短廊下,不停地往下滴着“汁水”。
剩下的花椒和盐的调料还有小半盆,陈大舅把大猪脸、两条猪腿和一根猪尾巴都清洗干净,烧掉杂毛,用刀把厚实的肉给扎透,仔细用调料里里外外地码上,放进瓮缸里腌制。
半扇猪肉,现在只剩下排骨和几条肉。
卫氏也手脚麻利地把板油切成小块,熬成了猪油,猪油渣晾干,装进陶罐,放进碗柜,只留着打汤时抓一把丢进汤里,就不用额外放油。
农家人,总是想方设法地节俭不浪费。
到了傍晚,圆滚滚的抄手端上桌,每人碗里都几片撕碎了的白菜叶子,汤里还飘着翠绿的葱花,倒是让人看着口齿生津。
爱吃辣几人毫不犹豫地舀上两大勺红油辣椒放进碗里,吃的那叫一个酣畅淋漓。
林秋缘几个小的,也拿着勺子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个头比较矮小的差点被毛毛扑倒用舌头洗了个脸,气得陈念哇哇大哭。
何氏把讨人嫌的毛毛撵出了屋外,打了热水,仔细帮孙女把脸擦洗干净,然后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毛毛在饭厅外直委屈地扒拉着门,喉咙里发出委屈的erer声。
最后还是柳幺舅看不下去了,想悄咪咪地把毛毛放进屋里。
房门刚刚开了个缝隙,毛毛抓住时机就往屋里钻,一进屋就熟门熟路地趴在火盆旁,紧贴着豆豆和梨花,将脑袋埋在爪子下,假装自己不存在。
何氏原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见状倒是被这蠢狗给逗笑了。
“噗——哈哈哈哈,你说这蠢狗,你说它真蠢吧,有时候又过于机灵;你说它聪明吧,有时候它又蠢得让你牙根直痒痒。你看它作怪这样!”
何氏就着火光在纳鞋垫儿,见毛毛这掩耳盗铃样,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扭头对在缝衣服的陈氏说道。
陈氏抬头看了看毛毛,无奈地摇了摇头,倒是和嫂子开始商量起花样子——快过年了,得在衣服上绣点儿什么吉祥的图样。
一家子其乐融融地话着家常,柳幺舅又掏出一把花生,趁大家不注意,丢进炭盆里烤着。
只等着烤好后,又用火钳一颗颗地把烤好的花生夹出来,要是有几颗漏网之鱼没被夹出来,没多一会儿屋里就会充满糊味儿。
柳幺舅是“惯犯”,烤糊的次数多了之后,众人就不允许柳幺舅在屋里烤花生吃了。
果不其然,漏网之鱼在炭盆里又糊了,糊味儿又开始飘散出来,一家子估摸着天色差不多,就开始各回各屋钻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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