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照例是没有月亮的,透过厚厚的云层,只能见着点点的星光。
就着豆黄的灯光和稀稀散散的火光,大人们也打起精神话着家常,聊着对来年春耕的规划。
年前已经立了春,苞谷种已经育上了苗,油菜花也开始冒菜苔,村里种的早油菜花已开始冒黄,地里的小麦也已经成功越冬,绿油油地一片,长势喜人。
摆龙门阵摆到一半,何氏咻地站起身,用手拍了拍脑袋,“哎呦,瞧我,都忙糊涂了,前儿个肖妹子还跟我说除夕夜不能留南瓜在屋里过年,不然第二年会不顺遂!快!咱去把南瓜搬院子外面去……”
“嚯!还真是!忙起来就给忘了!三儿,你去,跟你表哥他们把南瓜抬出去。”
陈氏也有些急,左手手背拍在右手手心拍得啪啪作响,柳幺舅也快点放下炸红苕,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手,抬着油灯就出了屋去。
“邋遢!幺舅邋遢!”
坐在柳芸娘怀里抱着红苕干磨牙的冬至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嘴里直嘟囔着。
“哎呦,咱小冬至也知道幺舅邋遢……小家伙鬼精鬼精的。”
柳芸娘低头刮了刮小女儿红扑扑的小脸,不由得笑出了声。
“可不是邋遢?愁得我……他要是投生来是个女儿,我都怕他以后嫁不出去……要是像他哥,该多好,我得少操好多心。”
陈氏皱起眉头,脸上的嫌弃不像是装的。
柳二舅听到他娘提到自己的名字,也抬起头憨笑。
陈氏顺手也摸了摸二儿子的脑袋,想到大过年的,叹气不好,硬生生忍住了,轻声说道,“娘这辈子不求别的,只愿你们几个平安顺遂……”
“上次是谁来着?来给永安做媒……”
何氏放下手中的瓜子,想到上回的事儿,也忍不住有些动怒。
几个娃娃瞬间不困了,八卦雷达疯狂响动,一个个耳朵竖的跟天线似儿的,只有冬至和陈念人小不懂事,一脸懵懂地看着大人们。
“算了嫂子,咱不勉强……今儿也不适合讲这个,你瞧瞧那几个精怪,耳朵都快掉地上了……”
陈氏瞟了一眼几个小的,故意夸张地说道。
陈念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耳朵,还好,耳朵没有掉地上,她可没偷听。
林秋缘几人面面相觑,低下头挤眉弄眼,互相交流着情报,可能是交换的情报超乎寻常,林夏至和陈家和坐着的条凳失去平衡,二人摔了个屁股墩,惹得一家子哈哈大笑。
南瓜被送出院子,陈大舅转回后院提热水,陈二舅和柳幺舅提了木盆,大家一起在堂屋内烫脚,年三十晚上把脚洗干净,听说过年后会就会走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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