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忠心的人早已随着这个王朝逝去,掩盖在了历史的尘埃中。
他们期盼那么久,对自己的母亲做了那么多残忍龌龊的事,终于迎来了一个所谓的“皇子”。
可他们大概没想到,自己是个异类。
他对于权势,根本没有半分兴趣。
相反,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开始,他就对一切都有了一种油然而生的恶心。
他不想读书,不想按照他们所给出的路前行,不想成为一个最后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傀儡。
可他太弱小了,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直到……
“随之,再拖下去,人可就真死了。”
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东方随之都无需回头,便知道那人是谁。
他捡起地上支离破碎的灵牌,将其丢入用来盛放祭奠纸钱的炭盆中,看着火焰燃起,将那写着东方赟名字的灵牌瞬间吞噬。
缓缓吐出一口气,东方随之转过身,看向被人用简易的棺椁装着放在那里的的东方晋之,以及站在东方晋之身侧正查看着他情况的年轻男子。
如今城中戒备,加上东方家如今并无病重之人,自然不会备下棺椁这类东西,所以昔日风光霁月的东方家主,曾经的两江双璧,如今也只能静静躺在这样一副有些过于简朴的棺椁中。
“飞羽。”
东方随之轻唤那人的名字。
“他会活下来的,是吗?”
他仿佛在问面前的人,又仿佛在透过这个人,问他背后的那个真正掌控一切的人。
“主子说了,东方晋之已经死了,傅遥光亲自动的手,板上钉钉。既然已然璧碎,那么活下来的无论是谁,都和东方家没有半点关系了。”
飞羽看了一眼棺椁中胸膛半点儿起伏也没的东方晋之,对公主手底下那位女医师的能力可谓是再度叹服,也对傅遥光那一刀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刀法大多讲究大开大合,傅遥光却能用苗刀这般的兵器,精准地割开东方晋之的脖子弄出那样一副血腥的场景,却又不至于彻底断了人的最后生机,这般能力,飞羽自愧不如。
而周神医则是能将人做出假死之状,生生让这东方晋之当着众人的面死过一次。
可以说,这出戏,这两人但凡谁出了纰漏,这东方晋之都得真死了。
只是,那一刀的威力也不是假的,东方晋之日后,怕也只能做个哑巴了。
“不做东方家的人,或许还能多活几年。”
不必日日殚精竭虑,为了一个不可能达成的空想而耗尽自己的心血。
“你带他走吧。也请你的上峰放心,后院中的两个姨娘,我已经让人去喂了药,等到此件事了,我会让人给她们一笔银两,将她们彻底送走。东方家,至此之后,不会再有后人了。”
从飞羽口中知道那些真相的时候,东方随之崩溃过,但很快,他便知道,他并非什么都不能做。
他还可以用自己的命,保下他所珍重的一些人。
比如兄长。
比如淼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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