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郎中,紫夜又吩咐翠鸳明日按着郎中给墨隐开的方子抓药去。翠鸳听了这安排顿时一阵肉疼,想来,他们府里的银子又要变得更拮据了。本来就不太多,来这里的一个多月中,不光是刚来的时候采买物资和给殿下买补品花了很多钱,日常吃穿用度开销刨除。刚来这里时主子为了救下玄魁也花了不少钱。
如今,又要因为给不速之客墨隐买药再花钱,怎么可能不肉疼呢。翠鸳本就对这位看起来冷冰冰好像不可一世的墨公子不满。比起这个沉默冰块脸墨隐,翠鸳更喜欢之前他们遇到的秦远将军,为人善良仁厚,笑起来也很真诚如阳光一样灿烂。自己心里甚至有点希望自家主子以后能和秦将军在一起。
翠鸳在生活方面一向仔细,也是个管理家务的好手,所以会更注意这些细节。紫夜一个刚出宫的皇女,哪会精打细算这些,自然不知道银子对于现在这种囧境的他们是有多珍贵!可是,她看在这个墨隐为自家主子解了毒的份上,她又不得不为墨隐抓药。
待几个侍从下去了,才剩了紫夜与墨隐两人。紫夜看了看墨隐,墨隐看了看自己,两人都不知道谁先开口说话。还是墨隐先开了口:“别担心,今日借你府邸借宿一夜。为免得误会,明日我便会离开。我现在身体状况,即便是走怕也远不得。”
紫夜听了他的话,倒是急了,一把扯住了半倚在床上的墨隐的袖子慌忙道:“不是,你不用那么着急离开。我没关系的,你等身体养好了再说吧,毕竟……”
“毕竟你也是因为我才昏倒的,昨天又因为为我解毒而失了血。”紫夜说起这个,脸色又开始发烫,一想到他说是以唇对唇的方式渡给她血的她就有些难为情。
墨隐很聪明,似乎看出了紫夜想到了什么而脸红,墨隐轻咳一声道:“咳,殿下,不必介怀。我无碍,明日便可离开了。”
“你还是在这修养几天吧,我也好心安。照顾你的话也算是我现在唯一能报答你的事。说起来,你的血为什么可以解我的毒啊?”
“此事恕难告知。殿下毒可解便是。”墨隐神色恢复如常,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
“好吧。那你这次来找我是什么事啊?”紫夜追问道,他想不通自己一个落魄皇女还有什么可让他找的价值。
说到这里,墨隐才想起了此次来找紫夜的目的,想着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殿下曾在宫中许诺我日后可常去皇宫之内与殿下相见的。可等了多时并未收到消息。义父砚王一直崇敬殿下父君黎贵君,想与黎贵君及殿下结交。我奉义父之命去宫中拜访黎贵君传达义父之意。顺便探望殿下。但到了皇宫才得知您已不在宫内。多方打探才知道殿下已出了宫,而您的父君也因为某些事被禁闭不得出自己的宫殿。义父惦念您父女二人,这才又派我来寻殿下。”
墨隐心中所想所愿之事,自然是不能全部告知紫夜的。毕竟自己处于私心的角度是为了变得更强大,也为了权利,为了某一天自己可以不再受制于砚王。
而对于之前在宫里极其受宠的七皇女紫夜和皇贵君江子逸的状态,砚王是想着借其东风,人尽其用来成就自己的夺权大业的。只可惜,他还并不知道紫夜父女俩如今的窘迫状态,大势已去。
砚王甚至以为,皇女出宫可能是女皇提前为其封王开府了、皇贵君也只是因些小事暂时惹怒了女皇而已。所以墨隐也是这样以为。所以墨隐便多方打探之下来了这座所谓的七皇女府找紫夜。
当耳聪目明的墨隐看到了这所谓的七皇女府中如此落魄萧条的情形之时便猜到了真相八九分。像他这种一直在机关算尽的环境中长大的人,最会权衡利弊了,紫夜这边的力量于他和砚王来说看起来都没了价值。可是懊恼的墨隐想向紫夜尽快求证真相才能踏实。
这才直接追去了那打猎的山中,才发生了后来的一系列事件。自己都认为自己薄情寡义的墨隐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为紫夜解围,他自己也越发不了解自己心中所想了。
“我府里现在这个样子,想必你也看见了。我现在可是个不受待见的皇女。不再是从前。若是你义父和你与我父女结交,怕连累了你们父子也说不定呢。”
紫夜也不算笨,在宫中形形色色的人见得不少,自然也猜测到一些砚王父子的目的,在宫中为了权势与自己接近的,她也遇见过不少。
墨隐没有接着紫夜的话题聊:“如今也见到了殿下,殿下这里也算安好,我明日便可回府回禀义父了。”
见到紫夜如今的状况,他也确定这位皇女现在是失了势,似乎也没了什么利用价值。若是女皇真的疼爱这个子嗣,又怎么会让她搬到这么破败的住处来呢?这堂堂七皇女府怎么连义父的王府一半都不如?便决意明日恢复体力了就回砚王府另寻他法。
一路走来,紫夜已见惯了人们趋炎附势的嘴脸,以自己的境遇,身边还能有翠鸳等四人陪伴已是知足。墨隐亦是官宦子弟,所以本质上也与其他人没什么区别,虽然知道墨隐的反应可能会和其他人的反应会差不多。可当她亲耳听到墨隐说自己明天会回府的时候还是有些失落。只淡淡回了一句:“悉随尊便。有需要就知会我。这次你帮我解毒又救了我。暂时无以为报,不过这人情也是欠下了。如有时机,我必报答,只是现在,我什么都没有。”
“殿下不必介怀……”墨隐刚把话说了一半,还没说出后面的话,就只听紫夜又道:“若是没其他事,你早点歇息吧。告辞!”告辞两个字被紫夜重重的甩出来,转身便离开墨隐所在的房间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