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赶紧披衣燃烛,推门绕过屏风进来,却见宋观舟半坐在床榻上幔帐间,惊魂未定。
“是做噩梦了?”
宋观舟浑身一抖,“梦到金珠了。”
啊?
忍冬忍不住啐了一口,“这死蹄子,竟是不知言谢,少夫人亲自去请了她出来,却还不知事,念了你一道。”
宋观舟拥被而坐,表情落寞。
“你上来同我一起睡就是了。”
忍冬迟疑,“不如我去请四公子过来——”
话音未落,宋观舟马上拒绝,“他白日里还要上值,不必惊扰,你陪着我就是了。”忍冬只得听命,上了床榻躺在外头,好一番安慰宋观舟。
实在困极,又慢慢睡了过去。
谁料刚睡熟,迷雾之中再次传来金珠的声音,这次还带着些埋怨,“少夫人竟是要躲开奴婢,凭的心狠。”
说完,呜咽哭泣,哭声让人毛骨悚然。
宋观舟欲要醒来,哪知金珠一把上前,冰冷透骨的手一把抓住宋观舟,寒意顿时侵袭了宋观舟的神经,她迅速甩开,可金珠哪里容得,只是面目一横,“少夫人,您心肠好,可怜可怜奴婢,陪奴婢一块儿在这里,如何?”
不如何!
宋观舟几番努力,都醒不过来,还是忍冬听到少许动静,掌灯一看,却见宋观舟额际冷汗直冒,表情痛苦。
知她似是梦魇,赶紧推了几下,“少夫人,少夫人,醒醒!”
得了忍冬外力相助,宋观舟蓦地喘了口大气,才忽地醒了过来,眼眸之中全是恐惧。
“这金珠……,非拖着我!”
宋观舟再不敢入睡,可偏偏这种时候,她却有些熬不住夜,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困意重重来袭。可一旦睡了过去,那金珠就追了过来……
他娘的!
真是撞了邪,眼见宋观舟冷水洗脸都好几次,却还是不好使。
忍冬看看外头才三更天,想着这金珠恐怕阴魂不散,圈在韶华苑了,若说做些什么法事,那也是天明之后,可少夫人被折磨得不成样子。
索性打发壮姑带着两个丫鬟,前往燕来堂。
阿鲁被吵醒,看到眼前韶华苑的仆妇丫鬟,有些难以置信,“啥?少夫人梦魇了?”不是,这事儿也得来找四公子?!
壮姑小心说道,“折腾了半夜,少夫人一睡过去,那金珠的阴魂就追了上来。少夫人扛着不睡,偏偏困意较往日浓厚许多。”
这是冲撞了?
阿鲁也不耽误,轻手轻脚走到内屋,把睡得正熟的裴岸摇醒。
裴岸满脸无奈,“只是梦魇而已。”
阿鲁说了壮姑的话,裴岸眼神凌厉,“竟是这样?”
说完,随意披衣就出了门,往韶华苑走去,忍冬看到裴岸来了,心里放下大半,赶紧迎上去,“四公子赎罪,实在是折腾的不轻,奴想着四公子阳火旺盛,怕是能撵走那金珠。”
裴岸未言,大踏步进了内屋。
却看到在炕床上打盹的宋观舟,不过片刻,宋观舟又一愣清醒过来,满脸痛苦的看着裴岸,“金珠想拉着我一起去作伴!”
——这都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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