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心动不如行动,你且吃上一碗,再与我喝了这一罐子花酿,如何?”
裴渐:你这什么鬼话!
插科打诨也罢,有意无意尚可,临河看着裴渐在宋观舟的带动下,吃了不少,最后,翁媳二人,竟是喝得有些昏沉沉。
宋观舟看裴渐开始吃饭,也就止住了说话的想法,她知道自己的很多话语在今世是容易让人起疑,索性只是劝酒,到最后,忍冬都有些担心二人,酡颜渐起的宋观舟有几分随意,“父亲,如今天下如何?”
“天下?何意?”
裴渐本还算是海量,可今日还是喝的多了些,这会儿满脸清冷之态,唯有一双睿智的眼眸中,蕴含复杂情愫。
宋观舟单手持杯,认真问道,“父亲知我圈眷在内院之中久矣,这世上得圣上亲治,可却不知道朝内外如何,战事可有?民生是否平和?”裴渐一听,眼神亮了起来。
“这些事儿,本与后宅无关,你如何想知道?”
宋观舟呷了口酒,放下酒杯,双手放在脸畔轻轻扇风,似要摒弃酒意带来的滚烫,“父亲说与我听听,一句话,若朝内四海安平,那我就一心做个内宅女子,生儿育女,与四郎相扶相持。如若边境不稳、朝内动荡,民不聊生,那身为女子,我知道也比不知的好。”
这番说法,引得裴渐侧目。
“也罢,往日有你爹爹说来,如今我与你说些,好过一无所知。”
宋观舟眼眸一亮,仿若恒星。
起身道了多谢,又亲自给裴渐沽酒布菜,裴渐想来,大致说道,“先帝去时,朝内不稳,东宫上位也是如今的广孝帝,他而立之年执掌朝纲军政,事事躬亲必达,勤政无二。在他治下十余年,稳了边陲,平了内乱,安了臣民百姓。”
宋观舟咂舌,“也算是一明君。”
“那是自然,帝王魄力犹如雷霆轰隆,威震四海,自是也果敢独断,不容忤逆。”
“圣心多疑,古往今来也算正常。”
裴渐一听,拍案惊起,“我儿媳有这番看法,定然不是普通后宅女眷。”
此话说得,让宋观舟格外自豪,她自沽酒满杯,豪气万丈,“多谢父亲夸赞,说来四郎频频嫌我愚笨,唯有父亲知我不喜后宅妇人弄权算计。”
呃——
裴渐微愣,“那往日你追着四郎四处追逐,一片痴心……”
宋观舟面红心却不急,“我喜爱四郎,自当如海浪袭来,汹涌澎湃。”
这……
裴渐被年轻人的狂热,搞得不知如何接话。
那宋观舟举杯低碰裴渐酒盏,“父亲,我幼时得父母养兄宠爱,嫁人后蒙父亲四郎庇佑,苦处没吃多少,却有一腔热血,所以,四郎是我今生爱上的第一个男人,难免霸道专制了些。”
何止啊——
裴渐幸亏孤僻,少有往来,不然京中上下,他定然要因这儿媳多受几分嬉笑。
呷了口酒,宋观舟话锋一转,“如今我收了心思,再不那样一心只在四郎身上,待府上送殡芳姨娘主仆后,孩儿就理上我那爹爹留下的书籍,说来多读书总是无错。”
眼眸清亮,定定看向裴渐。
裴渐迟疑半天,破了自己原有的想法,道了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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