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追问起来,又等不到人回来吃饭,一来二去,好不容易有些情分,恐又生了气,起了恼怒。
去厨房要了醒酒的姜片糖醋,两人又往回走来,莲花忍不住小声问道,“我瞧着阿鲁眼里带鬼,四公子是不是又要去那勾栏院了?”
孟嫂轻斥,“莫要乱猜,更不要乱说。”
莲花叹气,“四公子真是任性。”
孟嫂一听,重重掐了她一下,莲花疼得叫唤起来,“孟嫂!”
“浑说什么!”孟嫂认真说来,“四公子待少夫人已是够了情意,爷们外头养些粉头,或是眠花宿柳的,只不过是听起来膈应,可世间就这么个道理。少夫人上元节砸了楼子,得来什么?身边的盼喜盼兰一干老小,全部撵了出去。如今你再要怂恿少夫人多想,倒霉遭殃的可是我们,何况,四公子屋里头没人,已然是很看重少夫人了,人啊,万万不能贪念。”
莲花呆呆回道,“可少夫人心头只有四公子一人。”
孟嫂哎哟一声,“有也好,没有也罢,他们都是拴一根藤上的夫妻,难不成因为这些莺莺燕燕,就不做夫妻了,你如今不小了,京城上下的富贵人家,你几时见过真正不在一处过了的。”
“少夫人知四公子有了外心,定会伤心。”
“所以定然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做下人的,只有主家和睦,才有得我们的饭吃。”
二人回到韶华苑,宋观舟酣睡难醒,忍冬带着其余丫头,圈在外屋做着活计。刘二来了一趟,说了书架的进展,“明日里要发送芳姨娘,要耽误一日,后日木漆干了个透,我再搬进来。”
“极好,明后日少夫人也是要清理书册,这事儿定然不容再拖,书架过来,倒是好过再誊一道手。”
直到明月当空,暗云打远处飘来。
裴岸仍是未进韶华苑,宋观舟悠悠转醒,白日里撑坏了,晚饭不吃,此刻也不觉肚中饥饿。房中忍冬与几个丫鬟媳妇子,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烧水来,服侍她沐浴洗澡。
完事后,宋观舟看着几番欲说还休的忍冬,轻喝起来,“何事,说就是了。”
忍冬三叹,“少夫人,都这个时辰也不见四公子归来,要不奴去燕来堂看看?”
——不来就不来呗。
宋观舟按下忍冬,“不来我自行睡就是了,你们这一个个的,像是杀人越货一样,战战兢兢,不必多想,休息就是。”
想到此处,又嘱咐忍冬,“明儿你带两个莲花荷花,往芳姨娘那处送上一送,终归几面之缘,全当了了一桩事儿。”忍冬领命,看宋观舟半分没有不悦,暗自松了口气。
这一夜,裴岸宿在满月楼。
只是身旁无有佳人,权是秦庆东发了雄威,灌了他个啷当大醉。
阿鲁听他之命拿了给金拂云准备的生辰礼,金拂云刚一打开,便是眼泪汪汪,那是曾经三世里都佩戴过的项坠。只是今世裴岸请况享楼掌柜的做了实金镶玉,看着不大,却华贵无双。
旧物重现,金拂云再难把持,也多吃了几杯。
直到深夜,才被锁红带着婆子,送了回去。
幸好坊市内无宵禁,不然定会惹了闲话。而裴岸与秦庆东则醉卧宝塌,二人你头我尾,挤在一处,硬是到了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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