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得御前失仪,大小难论,平添罪责。
如若说宋观舟此番落水救人壮举让一干在后宅中横行无阻的女眷大为惊叹外,那秦庆东等男宾则已是从心头被震撼。
他们作为这个时代的主导者,男权至上,哪里想到几个孩童的性命皆是宋观舟救了上来。
关键宋观舟名声不好,品行心胸,均是众人所嗤之以鼻。
加之——,她婆母不喜,丈夫不爱,还失了父母娘家支撑。
但凡有些权势的女眷,都可以对她评头论足。
可谁曾想到,那悬崖说跳就跳——,秦庆东低头,实话说道,“伯伯,我睡不着,明明极为困乏,可一旦闭上眼睛就想到了宋观舟纵身一跃的样子……,还有最后体力不支,松手落水,这一幕幕全在我的脑海里,根本忘记不了。”
裴渐轻轻拍了拍他低垂的肩头,“到如今,观舟凶多吉少。你当好生打起精神,作为我家四郎最要好的朋友,你还得多宽他的心。”
是的,裴岸更痛。
不是说他对宋观舟有多么深的感情,恰好是因为宋观舟这一行为,就算是个陌生人,裴岸也会赞叹不已,道声遗憾。
何况——
这是他朝夕相处的娘子。
裴渐曾经失了沁姨娘,前几日刚没了芳姨娘。
后者自不能同前者比,却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宋观舟会水,跳入鸳鸯井拖上来的一死一伤,从那时裴渐对守安的女儿,只有赞许。
金无赤足,人无完人。
归结到自己四儿媳身上,只能说瑕不掩瑜。
所以,听到她落水没了踪迹,自己身为公爹,心头何尝不遗憾?甚是难过……
秦庆东的嗓子因长时间不曾修整,如今嘶哑难耐,声音同破了面的锣鼓一样,很是难听。他难掩颓丧,“伯伯,兴许沿途有人救了下来?”
话音刚落,自己就否了。
裴渐叹道,“我曾在这一处练过兵,宏安的别苑未起之前,这飞瀑就存于山涧,一路上下来树高林密,漫说无甚人家,就是打猎或是采药的,也鲜少能见。
一句话,斩断生还的可能性。
夜,变得寂寥且长。
黄执与刘伏苒被安排在一个房内,四更天时,刘伏苒突地跑肚,往返几次后,黄执也被吵醒,再无睡意的二人索性染了烛火,相顾无言。
“幸得十皇子无碍。”刘伏苒说道。
黄执微愣,“是哪贤哥儿?”
刘伏苒点头,“圣上与皇后娘娘宠爱这幼子,寻常时候只在宫里读书,若不是秦家二郎与金家大姑娘打了包票,十皇子哪里能来这山毛野地——”
黄执全然不可思议,“宫中竟是没派护卫?”
这会儿同为皇族人家的刘伏苒解惑,“定然是派了,不过十皇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带的不多,出事时又被十皇子支开——”
黄执摇头失笑,“秦二郎前脚嫌恶四少夫人,后脚恐得举府中上下,往人家坟头磕头去才对!”
救了他一府不是?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