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舟也不管才从噩梦里醒来,翻身一骨碌坐起来,起身燃灯,到门口唤道,“忍冬!”
忍冬睡觉警醒,听得宋观舟召唤,马上应了,“少夫人,奴这就来。”
待麻利穿戴来到正房,却见宋观舟正坐在床榻上,抚着裴岸额头,“忍冬,灶上熬点祛风寒下高热的草药来,四郎身子不适。”
忍冬想到午间四公子就在高热,持续到这个时辰,不敢耽搁,赶紧招呼荷花壮姑,没多大会儿,就送来热水。
“少夫人,上次华姑娘留了不少药丸子,其中就有退高热的,不如先服侍四公子吃下——”
煎药时辰久,不如先救个急。
托宋观舟年后一直重伤不断,知道她咽不下苦涩的汤药,华重楼带着孙琳,搓了不少药丸子来,这会儿正好。
宋观舟招呼忍冬伺候裴岸吃了药,又拿了巾帕压在额头降温。
几番折腾,快要到四更天。
捂着被褥出了身汗的裴岸,有几丝清明,并要挣扎起床,宋观舟扶额,“今儿告假休息一日,可使得?”
裴岸无奈,“使不得!”
宋观舟明眸圆瞪,“都病成这样,也不依个假的?”
“往日倒是无碍,可离圣上诞日越来越近,律法修不出来,只怕责怪下来,院内同僚皆是担待不起。”
啧啧,可怜的打工人!
既如此,并起来吧,韶华苑内瞬时灯火通明,小厨房里开始炖煮着肉粥,宋观舟此刻也没了困意,盘腿坐在炕床上,看着正在穿戴的裴岸。
“表姐恐是凶多吉少,夜里我梦到她了。”
裴岸侧目,“你年轻,梦做不得数,我想着许家的姑娘定然坚韧勇敢,你莫要泄气,没准儿她还在深渊挣扎,等着你去搭救。”
宋观舟这会儿已不怎么乐观,淡淡一叹,“她那舅家真是一群人渣,算计到个弱女子身上——”
阿鲁早把所有事儿同裴岸说了清楚,可也觉得遗憾,“对那方家,你后头可有打算?若是没个章程,交予我就是。”
“不急在这一时,我让临山安了人守在捱其镇,若那方家掌柜有些担当,倒也不用我操心,如若他一家人寻思跑路……,呵!那就别怪我下手了。”
哟!
裴岸见此不由得回眸看向宋观舟,“观舟,你同一般闺阁女子,全然不同。”
宋观舟蹙眉,“你是说我不温婉?……罢了,而今是找到表姐为重,至于算账,来日方长!”
“不是不温婉,是十分有魄力。”
穿戴朝服,焕然一新的公职人员裴四郎,走到宋观舟跟前,俯下身子,与她抵额亲近,“放心,我去点个卯,也同二郎说了,有线索并招呼我一声。”
“好。”
宋观舟仰头,与他鼻息相缠,这时候竟然摒弃嫌恶,不怕被他传染,莞尔一笑,“安心公事,而今父亲把临山借给我,我也能尽一份心力。”
“……好,父亲能把临山大哥借给你,我确实放心。”
临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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