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拂云第一万次懊悔,她一不该让仙大娘子过早介入,二不该开了桃花宴,特特请了宋观舟去,哪里料到,这两桩事儿推波助澜,竟然把宋观舟一步步送到宫中。
依着前头三辈子,宋观舟也无这个资格入宫。
她下巴微抬,好似睥睨众人,包括宋观舟。
倒是刘妆,只轻飘飘看了几眼宋观舟,何况二人离得不远不近,中间又隔着许多人,宋观舟遥遥屈膝,算是行礼,刘妆微微颔首,以示回应。
之后再不逗留,往女眷前头几席上落了座,金拂云挨着她,同时回身低低斥责金四,“陛下好宴,莫要造次,快些入座,再闯了祸,瞧三叔不收拾你。”
金四见状,脸上顿时浮现了一层委屈。
“那宋氏欺辱我,大姐竟是不管?”
幸而她有些分寸,未敢大声,见刘妆跟前宫女横了眼过来,不由得怔住噤声,片刻之后微微跺脚,回到自个儿席位上,原本有些还空着的地儿,陆陆续续又进来不少女眷。
未到开席,宋观舟已开始困顿起来。
萧引秀远远关注着宋观舟,本是想着看她出些丑,可如今几次回眸,都看到宋观舟单手托腮,百无聊赖的发呆。
闵太太低声问她,“如何把观舟挪到里头去坐?挨着我娘儿互相也有个照应。”
萧引秀安抚母亲,“无碍,宫中如此安排,原本秦家老太太要同我们一处,总不能女儿往那处坐去不是。”谁料秦老太太被安排与陈老夫人同席,只是闵太太要把宋观舟喊回来时,却看到十皇子走了过来。
“她从不曾进过宫,若是行差踏错,也是折了公府颜面。”
“您不是说观舟聪慧嘛,又有十皇子另眼相看,不碍事儿。”萧引秀不以为然,请了另外一位二品大员的夫人坐到身边,引着说了些话,几息功夫,闵太太也不再提宋观舟。
男宾这边,裴岸与秦庆东坐在一席上,眼见裴岸少言,秦庆东想到宋观舟交代的话,欲要同裴岸说几句,又觉得此处不是好地儿。
“欲言又止,要说什么?”
秦庆东摇头,“要开宴了,一会子你替我遮挡着些,我寻个机会去拜见长姐。”
按礼来言,今日秦庆东是凑不到太子那一席的,宝座边上,有一处单座,乃是太后娘娘,只是近些时日说太后娘娘身子不爽利,今日怕是不会入席。再往下,才是凤子龙孙,以东宫太子为首,带着其他皇子坐一处儿,对面太子妃为首,带着贵妃公主另坐一处。
席间,除了紧急情况,不然是不得擅自离席。
但秦庆东想到宋观舟的交代,心道,就是冲撞了宫规又如何,大不了挨顿板子,可若是皇长孙有个闪失,那可就不好说了。
就在众宾客到齐落座,巳时已过许久,眼见快到午时,才听到外头内侍监李公公吟唱:“皇上驾到!”随之,宋观舟看到小太监已卷起眼前的金丝竹帘,明晃晃的一群人,从大殿之外进来。
只待皇上一脚踏入,满殿众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山呼“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观舟内心打了个哆嗦!
可还是跟着普罗大众,跪倒在地,口中吟诵这电视台词一般的口号,呼完,也不见什么动静,唯有环佩叮当之音,不久之后,还是那内侍监,又吟唱道:“皇上有命,众卿平身,坐!”
“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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