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这会儿有酒助兴,两眼星亮,话语不知不觉也多了起来。
“诸位也觉得匪夷所思?不瞒尔等,我也这么想来,可我那表弟妹有些能耐,所以府上老大人们都不敢随意应付,反而开始翻书出题,形同科考。”
哟!
黄执听闻,不由得笑道,“如此严谨,倒是想去瞧瞧,不知四郎能不能带我入内?”
此乃玩笑。
黄家与公府也是有些情意,若要上门,递了拜帖,岂有不能的……
只是他这么一说,旁人也眼红道,“我等也想去见见世面,那可是萧家总账,听说他闭着眼睛都能打算盘,算计起来,能敌十几个普通账房。”
萧苍小有名气。
萧北笑答,“诸位高看我五弟了,不过表弟妹也不遑多让,自有一番才学在身。”
说得大家更是想要观战的好奇心升到顶点,包括朱宝月。她满眼艳羡,私下招来青红,“算学二字,听得多,却是不会。那算盘珠子看过,也数得出是几个,却不懂其中奥妙。”
青红胆大,怂恿着说,“不如也去公府一探究竟,少夫人自来没什么架子,兴许就同意了。”
说得朱宝月心痒痒,却还是硬生生压下。
“罢了,少夫人怜悯我等,我等可不能上杆子攀附。如今已是很好,王家妹子从了良,还带着琴童与小虎另谋生路,这都得多谢少夫人恩赐。”已有这样境遇,何必再去自寻烦恼?
“姑娘,少夫人如今待你也没什么二心,不如求了一声,伺候她去?”
什么?
朱宝月放下琵琶,低声呵斥,“万万不可。”
青红不解,“她也不曾嫌弃你身份低微。”
“浑说!”
朱宝月又耳提命面,说了从前那番话,“她待我如此,我还以怨报德,怕是等着死了下地狱,人啊,知足就好。”莫说那等子不敢想,就是敢想一两次,也不能说。
青红得了朱宝月一番斥责,不由得心灰意冷。
“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事儿。”
朱宝月年岁总有老的那一日,这一屋子娘娘儿儿,到时候吃些什么过活?
“走一步算一步,虽说彪子无情戏子无义,可我朱宝月堕身下三滥,也不是恩将仇报的主儿。以后莫要再提,外人跟前,也少提与少夫人的情义。她不嫌弃咱,咱也莫要给她抹黑。”
裴四少夫人的名气,好好坏坏,甚是复杂。
晚间,散了宴,秦庆东一琢磨,直接跟着萧家的马车回了公府。
萧北横躺在马车里头,说着胡话,许凌白时不时与他擦拭溢出来的汗水,秦庆东看着许凌白,他从头到尾十分克制,倒是有几分读书人的清高。
到了角门,春哥与萧北的小厮早早奔进去禀报,几人搀扶着嘴里嘟嘟囔囔的醉鬼萧北回了碧落斋,张芳慧带着丫鬟迎了过来,接了醉酒的郎君,又同秦庆东与许凌白一番道谢。
安置了萧北,秦庆东才同许凌白低声道,“令妹尚无消息,并是最好的消息。仁兄莫要忧心,我与四郎、观舟,都不曾放弃查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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