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哥儿在旁揉了揉瞌睡的眼睛,咕哝道,“那是自然,四少夫人跟前的丫鬟婆子就能看出,一个个的不善言辞,却胜在真诚。小的跟着二公子您也出入了些地儿,少有来韶华苑这般自在的。”
秦庆东收起扇子,给了春哥轻轻一记。
“是啊,我也觉得观舟这里甚好。”无关男女风月之情,只说挚友二字,这夫妻二人同他,世间里再无旁人越得过去。
想起晌午时,长兄从宫中回来,太子妃差人半路截道,引着他去拜见太子。
回头长兄寻他到跟前,劈头盖脸就骂了一顿,老夫人都吓了一跳,“平白无故的,你拿他做些什么出气的玩意儿?”
秦大郎道,“不知何人在太子跟前吹了风,说二郎天天念着要去边关,不如全了他的心意,金大将军正好是看得上二郎的……”
秦庆东一听,原地蹦了三尺高,“除了上次离京,后来我再不曾提过,谁去多的嘴儿?”
“长姐一听,就知不是你这样浪荡子心心念念的,金大将军所在溧阳,挨着东峤,最是艰难,你就是要脱开家中管束,必然是北上,寻个幽静舒适的地儿,哪里会是去大将军那处?”
“这是哪个浑货害我!”
秦庆东双目冒火,甚是恼怒,恨不得马上问出个所以然,立刻带人去掀了对方祖宗十八代的棺材板。
“息怒!”
秦大郎重重呵斥,奈何秦庆东自小就被宠溺,这会子颇有闹翻天的趋势,还是秦老太太抓了小儿子的手,“孽障,听你大哥说就是!”
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秦大郎也不卖关子,“长姐叫了我去,自然是都解决了,只是太子喜爱你,不问一句也不妥当。”
“是谁?”
竟然敢对秦家的儿郎指手画脚,秦大郎慢悠悠呷了一口茶,“——段良媛!”
“她?她也敢?”
秦大郎正襟危坐,看向秦老夫人,“这良媛生了小皇孙,晋了良娣,奈何圣上寿诞之日,她故意惊声吓得皇长孙失足落了假山下头,幸亏有二郎扑上去做了肉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那良娣以为万事无忧,后头皇后娘娘差人来亲自查探,那生面的小太监,就是她指了去伺候皇长孙的。”
细节方面,身为太子妃的长姐不曾多言。
可几日之后,段良娣变成了段良媛,小皇孙的抚养,也挪到另外一个赵良媛跟前。
段家想了法子,颇是费了心,这几日又到太子跟前伺候。
哪知吹风吹的是秦家二郎的风,太子一听,不动声色,过后才到太子妃跟前,问了个仔细。
太子妃哭笑不得,“旁人不知他的能耐,太子您也护着他?他一日日的走街串巷,浪荡风流,真到了边陲之地,莫说阵前御敌,只怕吃几天黄沙,就得哭天喊地做了逃兵,届时算来,怕是也丢了太子您的脸面。”
“不是二郎心中所想就行,他人不坏,康哥儿幸好是得了他这么个舅舅,不然……”
秦大郎回来,以为是秦二在外头发疯时胡言乱语,兄弟二人对峙之后,才知是“好心人”要弄走秦庆东。
是谁呢?
秦庆东心底沉了下去,他好像知道是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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