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案上已在陆陆续续上菜,不用多说,必然是十分丰盛,张芳慧同许淩俏兄妹说道,“左右都是熟悉的,我同观舟说了,就不必分桌,凌俏妹妹莫要介怀。”
入乡随俗,许淩俏慢慢也习惯了男女同桌。
宋观舟拄着改良版拐杖,而今也能说是健步如飞,咚咚咚的拐杖声急急忙忙,听得外头才进来的裴岸都忍不住担忧,“你倒是慢些。”
“不碍事儿,我早早的习惯了。”
因这拐杖,宋观舟又活过来了,她像神话故事里的铁拐李,吭哧吭哧的从屋内走到屋外,从院中走到院角。
裴岸不忍直视,却还得过去搀扶。
“怎么今儿你?值倒是比二位表哥晚了些。”看着还着官袍的男人,她若有所思追问,“是又同金家大姑娘吃酒去了?”
言毕,凑到裴岸跟前,上下闻了一遍。
“你就是个小狗,而今科考之时,你莫把我想的那般混账。如今溪回同拂云闹翻,我也应承过你,不再单独与拂云吃茶,你就放心吧。”
情绪稳定的男人,总能让女人更为喜爱。
宋观舟轻哼一声,说不出的娇俏,仰着小脸看着男人冒着若隐若现青胡茬的下巴,“四郎,你真是不知自己多讨女人喜爱。”
混账话——
逗得裴岸面色微红,“观舟,你竟是不放心裴四?”
“不放心。”
裴岸粲然一笑,“观舟,这话应是我裴四来说。”
“什么?”
宋观舟本还准备拄着拐杖起飞,听得这句话,马上老实下来,满眼不可置信,看向裴岸。
“观舟,你太过耀眼,我有些不愿意让旁人看到你。”
“啥玩意儿?”
宋观舟怒目圆瞪,“你不让我出门?你要囚禁我?”
如此反应,笑煞裴岸,俊颜之上忍俊不禁,全是宠溺和错愕,“我哪里舍得你像个鸟儿被折断翅膀,只是你会那么多,连舅舅舅母都甚是喜爱,更别说旁的公子——”
“我已是人妇。”
宋观舟有些呆愣,裴岸轻抚她的长辫子,“那我也是人夫了。”
“男人同女人,又不是一样。”男人只要有能耐,里里外外都是红颜,屋里都是美婢娇妾,可女人呢?
便是再嫁,也有些艰难。
像齐悦娘,守寡这么些年,齐家也不曾提过接回去再行婚配,公府也不曾松口,由得她再嫁。
就这么阴着,由着齐悦娘一日日韶华殆尽。
何等残忍?
“观舟,我心头这一生只有你。”
宋观舟轻叹,想敷衍几句,可看着那般认真的男人,她又说不出口,最后垂下眼眸,呢喃道,“一生太长,四郎,世事难料。”
兴许就是你把我推入深渊呢——
早早等着开饭的秦庆东哀嚎,“就等你俩口子了,没道理饿死我等啊!”一言既出,众人喷笑,裴岸扶着宋观舟往花架子下走去。
“观舟,裴四值得你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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