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行陆啊,希望他能得偿所愿,走遍大江南北,开怀一生吧。
这是宋观舟的私心。
“总归要继承你父亲遗志。”
宋观舟摆手,“父亲,人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宋家如何,爹娘生了我之后大致就知道,只盼着我同哥哥不给他们丢人抹黑,再五十年后,还有谁人识得大学士宋问棋?无人了。”
尘归尘,土归土,人生苦短,说的也是如此。
裴渐想要用教育儿子那套,可看着如花似玉又瘸着腿的小儿媳,还是咽下了训斥。
“罢了,为父也说不过你,只是宋家也没个多的,行陆那边我会差人再去寻来,你兄妹二人定要守望相助。”
宋观舟起身,拄着拐送裴渐到院门,裴渐看着她活泼好动,一点儿不像行动不便之人,也被感染了好心情。
“好好养腿,待你好了,为父亲自送匹小马驹给你。”
“当真?”
裴渐是大将军出身,所选小马驹定然是上好的,宋观舟听得眼睛发亮。
“自然。”
裴渐笑道,“养在府上也使得,或是养在山庄里,几日过去骑一次也好。”
宋观舟喜不自胜,“若是像四郎的非白那般,我更为喜欢呢。”
既然都开口送了,不如再提点要求。
“好——”
裴渐一口答应,“再一两年,四郎定是要外放为官,你自是要与他同行,若是山高路远之地,会骑马胜过在马车里闷上一路。”
听到外放,宋观舟喜忧参半。
喜的是,可以去新的地方看看,忧的是……,她能活到那一日么?
送走裴渐,许淩俏才从内屋出来,宋观舟与她说了裴彻一些事儿,许淩俏呆呆愣住,“你是说……,这府上老夫人,差人砍了三公子的胳膊?”
“大差不差,就这么回事儿。”
许淩俏有些着急,“这府上如此凶险,你……,观舟,你——”
“我没事儿。”
宋观舟安抚许淩俏,“科考之后还有些时日才放榜,若是表哥被留在京中,我寻思你们还是住在府上妥当。既是住在府上,这些事儿知道些更好。”她知道许淩俏藏得住话,也不是那些长舌头妇人,听风是雨。
“……那公府老夫人如今——?”
宋观舟指了小佛院方向,“囚禁那一处,萧家来人众口缄默,不提不问,估计这一生人就这样了。”
“老夫人膝下几个孩子也不求情?”
“求哪门子的情?二哥那头我倒是不知,可四郎断无可能,自小也不是养在她跟前,母子疏离,期间又掺和几条性命,他能像如今这样不闻不问,已是最大的孝道。”
许淩俏听到这里,才舒了口气。
“幸好这样的婆母不管事儿,不然观舟,只怕你还得受苦。”
莲花如今拨到她跟前伺候,多多少少也会提及一些过往的事儿,她几个二门外的粗使丫鬟如何到了跟前伺候,说了几嘴。
许淩俏这才明白,宋观舟安慰她的话,并不是虚空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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