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慧觉大师双目微闭,长叹一声,一旁泓昭大师道了声阿弥陀佛,“且去善后就是。”
事情已发生,只能如此。
慧觉大师早早派武僧圈住死了人的地儿,又协助公府与秦庆东找人,佛门重地竟有人敢高举屠刀,真是骇人听闻。
倒是宋观舟这边,终于等来裴岸。
他带着的家丁护卫马上循着宋观舟尖利的呼喊声找到假山下的洞穴,昏暗一片看不真切,裴岸不顾任何,趴到跟前朝着里头喊去,“观舟,观舟,可有重伤?”
宋观舟看着失血过多说不出话的临山,以及磕到脑袋醒不过来的忍冬。
有几分劫后余生的慌张,但她知道外头人多,故而双手轻抚怦怦跳的胸口,努力呼吸均匀,压下所有恐惧害怕。
“四郎,我无碍,你带人从后边绕过来,临山大哥与忍冬都受了伤。”
忍冬为了护住她,直挺挺的从假山顶上滑下来,她看了看,一丈深的落差,足够让人跌得头破血流
何况忍冬还是踩踏了掉下来,这洞穴里头幸好是软泥地,没让忍冬即时毙命,但绝对是严重的脑震荡,迟迟醒不来。
裴岸带着人寻到洞穴入口,那是另外一个院落的石景中,他首当其冲,猫着腰佝偻着身子钻了进去,好几丈走来,才看到坐在地上,手持短刀的临山。
“临山,是我。”
洞穴里光线不足,但临山足以看清楚裴岸额际汗水,以及双目之中的担忧。
“四公子,少夫人在属下旁边,幸不辱命,少夫人无碍。”
“多谢临山。”
临山后头露出宋观舟,她发髻散落,发丝全部散落下来,她一手捏着铜簪子,一手扶着伤腿。
“四郎”
她想说我没事的,她想尽量勇敢一些,可看到裴岸官袍未除就奔来,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委屈又上涌而来。
裴岸一步过去,扶住宋观舟双肩上下打量。
“可伤了哪里?”
宋观舟摇头,眼眸里全是后怕,她紧紧攥住的簪子,这会儿已形成条件反射,放不开来,裴岸轻轻帮她掰开手指,松了簪子。
“我还要的。”
这黄铜簪子救了她的命!
裴岸见状,看了看她散落的发髻,也不能再簪,竟然顺手簪入自己的发髻上,“做得好,观舟。”
“那两个贼子”
裴岸嘘了一声,止住宋观舟的话语,轻轻搂住她,“我扶着你慢慢挪出去,临山和忍冬我让后头人来搀着。”
说罢小心翼翼半搂半抱,扶着宋观舟弓腰瘸腿走出去。
她今儿的衣裙,早在一路追杀逃跑中刮破弄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整个背上全是血渍。
这是三丙四丁的血。
甚至她半个后脑勺都被四丁的血浸湿,这会儿半湿半干,黏黏糊糊。
如此狼狈,裴岸刚把她扶出来得见天日,已经吓到裴辰及一干护卫家丁,阿鲁失态,只喊了声少夫人,就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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