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一张红盖头的季汝阳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膝盖,红烛的油脂味儿熏得他头晕目眩。
他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明明他历经世事,杀人如麻,深夜入梦的冤魂数不胜数。
此刻竟然因为一名病弱不堪的少女而心怀忐忑。
“咯吱——”
房门被推开了。
那道柔弱病瘦的身影清晰起来。
她穿着大红色的缎面长裙,波浪形的裙摆在地上拖曳着,裙子很单薄,却后勾勒出窈窕的曲线。
柔软的秀发披在身后,红与黑的颜存在,衬得肌肤白皙如雪。
她在面前站定,季汝阳呼吸都重了。
“我的季公公,准备好了吗?”
少女拽住盖头的一角用力一扯,鲜艳的盖头瞬间堆在了她赤着的脚上。
季汝阳很担心她,担心她受了凉,但现实情况根本没机会让她担心。
少女搂着他脖子,侧身坐在了他怀里,涂了黑红色蔻丹指尖轻轻的在他眉眼扫过,点在了他唇上。
“红烛、红衣、红盖头,季公公,我给你的仪式感可能讨你欢心?
你知道吗,我只为你这样做过,因为你是我心里独一无二的存在。”
二小姐的情话很动听,行为也让人感动,季汝阳的心出现阵阵涟漪。
他原以为自己看透了人世间苦难的本质,认为爱比起权势来一文不值,所以他早就对爱鄙夷不屑。
可如今……
指尖灵活的探入他的口中,冰冰凉凉的,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有些闷,但在这样的场景下,增加了暧昧的氛围。
陆凝霜偏头咬上了季汝阳的脖子,在微微凸起的喉结处辗转,指尖顺势落在低矮的领口前,抚摸着他的胸口。
季汝阳发现自己动心之后,身子变得有些敏感,二小姐不过撩拨了片刻,呼吸都有些发颤。
“季公公,你是我的,属于我一个人的,无论生死都属于我,你明白吗?
除了我,别人都不可以碰你,知道吗?
你看我们多像啊,我们俩才是一路人!”
陆凝霜拽着季汝阳的有些参差不齐的墨发,让他看立身铜镜里露出丑态的自己。
季汝阳一手按住铜镜顶部,一手紧抓着环于腰间的纤细手臂,微张着唇,眼神迷离。
“奴才明白,奴才是二小姐的……”
在他决心来晋阳找她时,不就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了么?
潘多拉的盒子在昭庆殿内打开,季公公的一生都将与陆二小姐纠缠,至死方休。
“我有些累了。”
三更的梆子响过,陆凝霜打了个呵欠,俯身摸着季公公鬓边的芙蓉花,沙哑又缠绵,“你自己来。”
夜深愈发深了,浅淡的爱意变得浓稠。
季汝阳终于尝到了情事的欢愉,小心翼翼却又食髓知味的重复着。
“二小姐,奴才从没想过,有人会在意奴才……会不嫌奴才脏,不嫌奴才狠……”
他已经感觉到身子酸麻,可他还在努力取悦少女。
“宫里无论底层还是顶层,都是吃人的世界,奴才一直认为爱没什么用处,情感反倒是拖累。
如今,奴才不这么想了……”
云消雨歇,陆凝霜闭着眼睛枕在季汝阳胸口,喃喃说:
“你别有逃跑的想法,我会杀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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