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滑的绸缎袖子正好沿着藕臂滑落,露出了腕间相互重叠的肉粉色疤痕。
细数下来不下十条!
柳徇风曾想用药膏将疤痕消掉,被陆凝霜拒绝了,她说:
“我要将这次经历记住!”
记住做什么,她没说,他本能的觉得她离人间更远了。
百里临没有详细听过陆凝霜在百里冥手中发生的故事,柳徇风知道,但这些日子心神系陆凝霜一身,没心情与情敌推心置腹。
甚至觉得,陆凝霜恨屋及乌最好!
那样他就少了个强有力的对手!
百里临不知道陆凝霜想起自己与否,又不敢问,担心悬崖上那番话挑拨她和百里冥的实话,再将她刺激到。
定定的望向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微微一笑,“凝儿,何必那么生分?想要多少,我给你!”
他果断从腰间抽出匕首,在原有的伤口用力一划。
鲜血争先恐后的涌出,连成线往被子上滴去。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陆凝霜没反应,血便一直流着。
血腥味儿在车厢里越来越浓,熏得柳徇风皱起了眉头。
百里临手臂悬空,搭在腕间的小手被衬得格外白皙。
“百里陛下不收回去吗?”
病恹恹的声音压着兴味儿,百里临扶住车壁,气息紊乱的摇头。
“一点儿血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凝儿你还没取呢。”
他能感觉到,此时收手,他一辈子都是百里陛下了。
“行吧,”陆凝霜闭着眼睛呵欠连天,反手探进柳徇风的衣领,懒散的抚摸着他的脖子。
“柳大夫,拿个瓶子接血,要大的。”
柳徇风闻言,从药箱里腾出一只成年男子拳头大小的大肚瓷瓶放到了百里临手腕下方。
“哗啦啦……”
液面在瓶中慢慢上升,百里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冷汗从细粒变成斗大的汗珠从挺立的眉眼间下滚落。
等瓶子装满,百里临后背都抵在了车壁上,呼吸声大得跟牛喘一样。
“好了,阿临。”
陆凝霜摆手,枕在柳徇风胸口没了动静。
“凝凝累了,要休息,百里陛下请出去!”
柳徇风将瓶子收好,毫不客气的对百里临下起了逐客令。
风行与风影候在马车周围不远,见百里临险些踉跄的栽下马车,顿时大惊失色。
“主子,您怎么了?”
“谁伤的您?!”
百里临在二人的搀扶下站定,摇头道:
“无碍,走吧。”
马车启动,商队有条不紊的从关口驶入齐国境内,夜风凛冽,夹杂着淡淡的青草味儿和牛羊的腥臊。
一头四肢发达,体型健硕流畅的灰白色成年狼在夜幕下飞速奔跑,从菩萨关的另一个方向朝商队逼近。
它嘴里拖着一只死透了的羊羔,湛蓝色的眸子盛满了星辰,鼻翼翕动,呼呼喘气,兴奋得不得了!
陆谨:我,最贴心的狼狼,特意抓了肉质鲜嫩的小羊羔给主人补身体!
什么,不能偷羊?
胡说,我这不叫偷,叫取!这片草原上的牛羊都是我爹的!
除了从斜后方追来的狼外,商队的最后还有一个诡异的现象。
一只眼睛灰白没有身材的狐狸,机械性的追着商队,跑着跑着身体像水一样融化,很快剩下一张干瘪的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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