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蕙小心地跟在时来身后,金铃缀在后面护着沈如蕙。没走几步,前面的门突然打开,出来一个精瘦的男子,略敞着衣襟,头发了草地束在脑袋上面,一张脸腊黄泛着青色,大大的眼袋,一边走一边回头骂了一句,还重重吐了口痰。
金铃连忙快走几步与那人错身而过,那人倒没注意,一边拢着衣服一边继续骂着。金铃回头去看,正看到那门里出来一个女子,扯着衣服,扶着门边与那男子对骂,女人声音尖细,金铃倒听了个清楚。
“呸,不拿铜子儿就来,没听说,睡女人还要赊账的。”
金铃听得这话,脸一红,那女人因为用手指着那男人,拢着的衣服散开来,大冷的天,里面只有一个肚兜,皱巴巴的看不清颜色。许是这么一露,女人冷了,连忙又拢住衣服,刚想关门,只见金铃回头看她。那女人上下打量了金铃一眼,吓的金铃连忙转过头,只听后面传来“啪”的关门声。
金铃不敢再看,紧紧地跟着沈如蕙往里走,不大会儿功夫,时来对着最左边的一扇门敲了起来。
“谁?”里面传出一个女孩子细细的声音。
“我,上回来过的。”时来小声道。
“吱呀”门被打开,一个小小瘦瘦的女孩子出现在门里。
女孩个头不高,干瘦的身材,一看就是吃不饱的样子,眼睛大大的,穿着一件不合身的旧袄子,裤子还吊在那里,辫着两条大辫子,身上一股子怪味。
“是你呀,这两位是?”女孩子看着沈如蕙与金铃。
“你是小娟?”沈如蕙问。
“对,姑娘怎么知道的?”
“我是沈家的。”
“啊?”小娟听得这话,连忙再次往外探头看,见没其他人,便慌张地往里让了让,待她们进得门来,便去关门。
“你们来做什么?”小娟警惕地看着沈如蕙。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娟儿,咳,咳,谁来了?你与谁说话呢?”正在这时,屋里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
“没,没什么人,是问路的,娘,你睡吧。”
小娟说完便示意众人跟着她到了一个偏房里。这房里只有一铺炕,屋里冷的厉害。
“这屋里只我三哥回来的时候才烧上一会,不暖和,委屈你们将就一下吧。正屋实不方便让你们去,因为我娘病了好久,咳嗽一直不好,别传染给你们。”小娟说完转身往外走。
沈如蕙透过破败的窗户看着小娟进了正房,屋里传出说话声。她又看向院子里,这属实不能叫院子,只窄窄一个过道,对面是一个用草搭的棚子,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杂物。
“时来,你现在去城南找一家叫唐家的药铺,抓几幅治咳嗽的药来。嗯,就按一个月的量来抓就好。”沈如蕙道。
金铃一听,连忙从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
“姑娘,可用不了这么多吧?”
“我也不知道那药多少银子,你且拿着,够用最好,若是不够,就按这些来抓。”
时来答应一声,飞快地开门出去了。
没一会,小娟回来了,手里端着一个茶壶并两个茶杯。
“刚才那位小哥呢?还想着让他帮忙把娘屋子里的火盆拿过来。”
“不必,还好,没有那样冷。”沈如蕙轻声道,“你也不用忙了,我问几句话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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