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挂着一盏油灯,随着车的行进,一晃一晃的,光影打在人的脸上忽明忽暗。
“刘三哥今天没喝酒?”沈如蕙率先打破沉静。
刘仲松了一口气,刚进来他便后悔了,也不知道这位五姑娘是个什么性情的,如果就这样干坐着,那得多尴尬,若是那样,自己还不如在外面吹冷风。可他一个男子,总不好先找话说,再说,若再提错话题,倒叫人家厌烦。
“前些日子不晓得吃了什么,这两天胃里不舒服,瞧了大夫,叫不要喝酒。所以,今天索性帮着世子爷前后张罗张罗。”
“哦,倒要辛苦刘三哥了。”
“这是哪里话,能送五妹妹是在下的荣幸。”
“我听我大姐姐说,刘三哥如今是秀才身份?”
“哦,是。”刘仲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实是我自己不长进,去年的秋闱还是没过。其实我自己根本不是读书的料子,但祖父总想着叫我试试,我也想逼自己一把,没成想,两次都没过,惭愧惭愧。”
“刘三哥应该还没到弱冠吧?”
“是,还有一年。”
那就是十九,比自己大三岁。
“有多少人劳其一生连个秀才都不是,刘三哥年纪还轻,莫说举人,就是进士也是指日可待。正所谓,每人的缘法不同,有早早就中了举人,可进士却一生不中。也有连秀才都是好多次,却一气呵成,直到进士。就如我家祖父,他老人家当年考进士也是考了三次的。”
刘仲听得沈如蕙这样说,抬起头去瞧眼前的姑娘。
这还是他第一次正面打量沈如蕙,只见眼前的姑娘披着斗篷,干干净净的一张脸,大大的眼睛,带笑的红唇两边有两个小小的梨窝。整张脸被晃来晃去的油灯照的,让刘仲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而沈如蕙迎着他打量的目光也不避让,丝毫没有羞涩或是不自在的样子,而是大大方方,一双清明的眼睛回应着他。
刘仲从她的眼神中没有看到敷衍和奉承,而是满满的真诚。
“是,我祖父也是这样说的。其实这也怪我,前头那三年一直在外祖父那里,没有好好地去学。待过了年我便去国子监读书,到时候与修扬一起下场。修扬你认识吗?”
“认识,是永恩伯家的二公子,与我二哥交好。”
“哦,对,他们是一个冰球队的。”
“刘三哥也参加今年的冰球赛吗?”
“当然,今年世子爷与刘家大少爷也组建了一支,我自然要支持的,虽然我滑的不好。”刘仲说完,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好不好的不重要,能上场就很厉害了。只是刘三哥千万小心,那冰刀无眼的。”
刘仲听得沈如蕙这样说,只觉得温暖,点头道:“嗯,我晓得的。这几日天天在青山寺练习呢,可惜你二哥今年不能参加。”
“是呀,他要陪二嫂回娘家,这是老早就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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