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晓告诉我,杨静是个体育生,专职游泳,成绩非常好。
校董事会为了增强学校综合实力,给她免了所有入学费用,请她来做学校招生的金字招牌。
然而不同阶级之间的孩子无论在三观还是性格方面,都存在着相当厚的壁垒。
杨静不仅融不进这所学校,而且还经常被学校的少爷小姐们欺负。
说到这里,胡晓有些惭愧的低下了头。
胡父胡母看出来女儿心虚,但他们并没有选择让胡晓待会儿看到杨静父母的时候道歉,反而叮嘱她,不要额外生事,说今天最重要的事情是救哥哥。
他们这话说得很聪明,将不要向穷人低头美化到做事要分清主次,让我这个旁观者说不出他们不对。
不过这些跟我也没关系,我没资格评判人家,只将我答应做的事情做好就得了。
到了杨家以后,为了不吓到杨静家人,我没让胡晓爸妈露面,只带了胡晓上去。
但是我们敲了很久的门才有人来开。
防盗门里面还上了一道链子锁,因此门只开了道缝隙就不动了。
屋子里黑黑的,楼道里的灯也不亮了,我们看不清来人是谁。
只能通过声音分辨出是位女性。
胡晓试着问了句,说您好,我是杨静的同学,我叫胡晓,请问您是杨静的母亲吗?
门里的人沉闷的嗯了一声,然后问了句:有事么。
胡晓精神一振,立刻说明了来意。
当提到招魂这个事情的时候,因为担心对方不买账,立刻将我拉了过去,说那天就是这位道长帮我驱邪的。
她说您可以问问他,那天是不是听到杨静说话了!
我猜杨静的妈妈应当是有些动心了,因为当我站过去的时候,她明显往我跟前站了站,然后从上到下打量了我半天。
我说阿姨,如果您不信任我们,那我们就不进去了,我在外面给您演示下,行不行?
但就在这个时候,就听门里啪嗒一声,杨静妈妈将链锁开了。
我们对视一眼,知道她这是同意我们进去了。
为了不吓到一位失孤的母亲,我们推门的时候都静悄悄的。
进门的瞬间,我们就看到了客厅里杨静的遗像。
我瞄了胡晓一眼,见她面部表情还算正常,心里莫名松了口气。
看来这丫头应当跟杨静的死没有直接关系。
杨静妈妈一瘸一拐的给我们每人拿了一瓶汽水,说家里断电断气好几天了,没法烧水。
让我们凑合喝这个。
我当时便觉得鼻子一阵酸涩,感慨道老天不公,竟然将苦难厄运全都降临到这些良善之人的身上。
其实如果当时师父听到我的话,肯定会训斥我。
他总提醒我,不要轻易介入他人因果,并不是光指行为层面上的介入,还有思想上的共情。
人命寿数,因果循环,这都是定好了的。
一切的发生都有迹可循,所以不要只对你见到的事物的一面发表看法,更不要因为主观的情感偏颇而对事情的做出错误判断。
怜悯是一种十分可怕的情绪,既要善用它,又要管控它。
想到师父之前的训诫,我立刻收拾起情绪,将汽水放到一边,然后跟杨静妈妈说明了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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