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无易…心中无恨…”
那红袍儿只是低垂着脸面,叩首答道。
“……”
陈陆君自顾看着那跪地的秦侍郎,眼中充斥着晦暗不明的神色。
“哦~哪怕是…孤灭了你的国?”
陈陆吾早停了碗筷,手中执着一盏清茶,不知是放是饮…
“天下攘攘,予生予死,皆在陛下一念之间,臣本年幼,不知春秋,何谈有恨?”
“那…孤日夜羞辱于你之事…”
“君君臣臣,天道常纲,陛下便是要臣死,臣亦须往之,况…区区羞辱…”
“呵~这么说~你还算是个忠臣了?”
“臣的忠奸,全凭陛下欢喜~您喜欢忠,臣便是忠,您喜欢奸,臣亦可为~”
“……”
“孤问你,若孤明日便…驾崩了…你当如何?”
闻听着这般试探,张秦忆依旧敛着眉眼,将身子又俯得更深,平静答道。
“懊丧魂销,侍之如怙…”
“……”
闻听了那红衣侍郎的回答,场间一时静若寒潭,只偶尔听得窗外几声飞鸟清鸣…
见此情状,陈陆君便作了罢,只是叹声道。
“呵…倒还真有那秦朗几分模样…”
“…你…且退下罢~”
闻声,那红衣侍郎便再叩首言道。
“微臣…告退…”
直见得那秦侍郎自拐角出了殿门,陈陆君便转头看向了那场间剩下一人…
“吾儿~你…怎么看这咱们这位秦侍郎?”
闻声,陈陆吾忙拜身言道。
“父皇,儿臣觉得…他…倒是奸滑得很…”
“呵呵~过来~来孤身旁~”
闻听那尊位召唤,陈陆吾便近了前,侧立于旁。
“孤…与你说…”
“不日…孤大限将至,恐不足一月…”
闻声,陈陆吾双眼猛的瞪大,颤声言道。
“父…父皇…”
“呵呵~迟早的事~”
“来~靠近些,孤与你细说…”
见那尊位抬手招呼,陈陆吾便近了身,侧耳倾听,只听得那尊位一字一句的说道。
“吾儿~孤与你说~待你将来登基之后…第一个要杀的…”
“便是那秦易…”
闻声,陈陆吾忙跪了下来,颤声言道。
“父皇…”
“呵呵~你本就是本朝太子,我只望你莫要蹈了孤的老路,对那秦易心软啊…”
“纵然他再怎样巧舌如簧,再怎样花言巧语,你都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是左相府独子,可…他更是旧秦皇太子…”
闻听着那尊位声声告诫,陈陆吾只是叩首,颤声言道。
“儿臣…谨记在心…”
“吾儿啊~你要知道…这天下,可以姓陈…也可以姓张…姓秦…”
“你是孤的儿子,是…这大齐的…皇太子…”
闻听这般恳切言语,陈陆吾更是颤抖,声音似带着呜咽,答道。
“儿臣…谨记…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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