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现在情况危急,胎儿情况很不稳定……病人需要立即手术,你这边需要签字。”医生打断林有说话,极速清晰说完王梅现在的情况以及此时来意,便将手术知情同意书,病情危重告知书,病情危重……
一连好几张纸还有一支黑色水笔送进隔间窗口。
林有颤抖接过那薄薄地几张纸,此时好像那几张纸有千斤重,他的手不停地颤抖着,几乎无法握住笔。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紧紧地握着笔,仿佛那是他与妻子之间最后的联系。
一旁的苗苗纳纳地看着窗口处不言苟笑的大白没有在哭出声抱紧了手中的芭比娃娃,走到爸爸身边搂住他的大腿抬头望着大白:“大白,我妈妈会没事的,我弟弟也会没事的,对不对?”
面对小女孩仰头因为刚刚哭过原因显得更加楚楚可怜的表情,几位医护人员都有些于心不忍又无法给出确定地回答。
“我们会尽力救治王梅女士。”其中一个女医没忍住打破这希翼地空间。
林有签完字后,医生迅速拿走了文件,转身离去。
林有瘫坐在地上,心中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爸爸~”苗苗小心翼翼地搂住面前颓废而无助地大人,她此刻不知道那几张纸是怎样地沉重,只知道大白说会尽力,她相信大白,妈妈说大白医生很厉害,无所不能。
而林有不知道此时自己还能做些什么,他无助地紧紧搂住女儿,他感觉现在他如同落入冰窖,只能从女儿温热的身体汲取一丝丝温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苗苗因为哭久了的缘故,在林有怀里睡了,而林有依然保持着大白离开后瘫坐在地的姿势。
凌晨三点,一阵急步再次停在林有的隔间外,林有已经把苗苗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而自己守着门口后面,每次一听见匆忙的脚步声,他都眼含希翼地望着窗口,这次他再次听见急匆地脚步声,缓慢抬头望向窗口,看见是要他签字的那几位大白。
滴水未沾地他用着沙哑而小心翼翼的声音询问,
“医生,我的妻子……”
“很抱歉,王梅女士新冠病情危重……请节哀,因王梅女士具有传染性,我们会进行火化处理,到时候请你签字,骨灰到时候你隔离结束……”还是那个回答苗苗问题地女医生告知林有这个沉重的消息,“这里有段王梅女士录制的视频,她临走前说务必让我们转交给你,我们已经消杀好了手机。”
穿过窗口大白把封闭完好的手机递过去,林有木然地接过手机,手指颤抖着,他感觉他的心此时如刀绞一般痛,泪水夺眶而出,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想发出任何声音,女儿还在睡觉,嘴里传来一股腥甜。
他紧紧地攥着手机,仿佛抓住了王梅最后的一丝温度。
“请节哀。”大白说完迈着沉重地步伐离开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