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乐扶着老人家从诊室出来时,便看见治疗室门口挤了好些人以及还有两个警察一脸正色的站立在一旁,似里面的情况有些严峻,低喃与旁边老人指示她去交钱拿药。
然而自己纠结一瞬便挤开旁观人群扭动治疗室门锁,原本围观的人被挤得正要开口抱怨,可看见那一身洁白的大褂便嘘然噤声,甚至还给挪移让了位置。
予乐深吸一口气,做好心理准备的进去了,那边老师抬眸一瞬又低下去认真处理伤口。而予乐被一股冲鼻的血腥味压的微微皱眉,小心关上门,才注意到治疗室的情况,罩着蓝色一次性床单的治疗床上,静静地躺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他的衣服和裤子都沾满了灰尘和污渍,显得十分凌乱。额头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周围的皮肤。脸上也布满了血迹,干涸的血块与皮肤黏连在一起,让人看了心生怜悯。
在治疗床的旁边,站着一个男人,看起来像是这个孩子的父亲。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汗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浸湿了口罩。他的手上和身上也沾染上了孩子的鲜血,显得格外恐怖。他的眼神充满了焦虑和担忧,紧紧地盯着孩子的脸庞,仿佛在祈求上天保佑孩子平安无事。
当予乐慢慢走近治疗床时,即使戴着口罩,鼻尖还是难以抵挡那浓烈的味道——不仅有浓重的血腥味,还有刺鼻的尿骚味。然而,老师却表现的异常镇定自若,他的眼神中除了平静和淡然,似乎没有丝毫受到影响的迹象。
相比之下,予乐的反应则更为明显。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还算镇定,但从她靠近时瞬间皱起又迅速平复的眉宇间,可以看出她内心的不适。她尽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但只有自己知道,此刻她的嘴巴紧紧抿住,死死地压制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同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鼻息,尽可能减少呼吸以避免闻到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老师的余光没有错过那一瞬间的变化,心里倒有些对这个小姑娘刮目相看,想当初他第一次遇见这场面,同样血腥味混着尿骚味,可是当场就吐了,好在当时家属站在外面不敢进来,而治疗床的人正处于半昏迷状态。当时他老师对他一阵嘲讽让他至今难忘。
“过来。”简言骇语地两个字,让愣在不远不近地女孩走上前,予乐更加清晰的看见那伤口的样子。
“带手套,抓住这个止血钳。”
予乐乖乖听话地从治疗车里抽出一双一次性医用橡胶手套戴好,接过老师手里的那把被灯光照射下银辉寒现的止血钳。
她看着老师一步一步按着教科书上学的清创缝合,又有些细节不一样,而她被要求松开止血钳后便在一旁递手术刀又倒生理盐。最后缝合是予乐缝的,强装镇定的手视线集中的盯着已经清洗好的局部粉嫩的皮肤一道微微敛开的伤口。
看着完美缝合好的三针,予乐深呼出一口浊气,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一旁的杨爸。待洁白的纱布绷带盖住那个缝合的伤口时,才觉得自己的腰和脖子突然变得有些酸楚了,而额头也觉得早已泌出一层细汗。
“家属,可以了,我检查了一下伤口,没看见骨头,带卡了吗?没带的话去办个临时挂号,等下推他去拍个头部平扫,看看脑子里面是否有出血……”医生语气平淡地说道。
“医生,能不能给我儿子开个全身CT……”杨爸急切地问道,他知道平扫和CT的区别,平扫比CT便宜,他担心有些细小病变根本无法检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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