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采薇静静的看着李凌霄,不由得感慨,以前那个孩子如今也长这般大了。
她从来都没有认真仔细看过这个孩子,如今这般近距离的看着对方还是头一次。
她也依稀记得,这孩子小时候也曾缠着自己小娘小娘的叫着,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自己就对他感到十分的厌恶,再后来那声亲切的小娘便再也听不到了。
自己以前虽然并不喜欢这个孩子,可也不得不承认,他也的确算是自己一把屎一把尿给抚养长大的啊。
自己当初为何又会那般狠心呢?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此刻感到深深的愧疚。
李凌霄见到陈采薇一直在盯着自己看,眼神中流露出别样的目光。他心下一惊,他察觉对方的眼神好像变了,可他又说不上来哪里变了。
“霄儿,这些年苦了你了。”陈采薇眼睛通红。
李凌霄一愣,不明白对方做出这等姿态是为何?
“我见过你母亲了。”陈采薇继续。
“那又如何?怎么,莫不是被我母亲警告了,所以你在害怕,所以你才会找我?”李凌霄并没有给对方好脸色。
“呵呵。”陈采薇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李凌霄不解。
“没什么,我笑我自己而已。我笑我以前做的那些可笑的事情,直到再次碰到姐姐我才明白过来,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是多么愚蠢可笑。
对了,我叫你母亲叫姐姐,我还没进入王府的时候就一直这么叫着。”陈采薇苦笑着说。
“你想说什么?”李凌霄不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霄儿,我不求你原谅我,我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那些事不值得你原谅,但是能不能回来王府?王府毕竟还是你的家啊。”陈采薇说的很是诚恳,哪怕李凌霄怎么观察也看不出半点虚伪的伪装。
“嗯,今天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陈采薇居然会说出这种话?以前你不是一直希望把我赶出王府?”李凌霄嗤笑。
“霄儿,过去种种皆是小娘的不对,小娘不奢求你的原谅,但是你真的忍心看到姐姐和王爷因为你的缘故而分开吗?”陈采薇突然很是严肃。
“呵呵,怎么,你也会为了我娘着想?”李凌霄语带嘲讽。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是我欠姐姐的。要不是姐姐我以前进不了王府,我进入王府之后是姐姐一直在照顾我,教我很多东西。
我以前或许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很多不堪之事。但是自从再次见到姐姐后,我想通了。
以前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对,我不求你的原谅,但是姐姐和王爷是不该分开的。”陈采薇继续。
“你不知道王爷有多爱姐姐,他不可以没有姐姐在身边的。”
陈采薇回忆起了李靖之前得到兰素的死讯后的那段日子里,他是如何痛苦如何生无可恋的,要不是还有李凌霄在,估计那会儿李靖也会寻死的吧。
后来,为了麻痹自己,他只好不去想兰素的事情,而是一心把心思放到了军务上,可无数个夜里,她都能看到那个男人在半夜里偷偷流下眼泪,或者喊着对方的名字。
她承认,自己以前那么对李凌霄,有一半的原因是因为嫉妒,她嫉妒自己深爱的男人明明睡在自己的身侧,可心里却还惦记着一个已死之人。所以后来她才会变成那副样子。
“所以,这与我何干?”李凌霄反问。
“霄儿,算是我求你了。”
李凌霄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曾经高傲的女人居然在此刻眼含热泪地直接向着她跪下了。
她央求着自己,说着自己以前的种种不是,说着自己的种种懊悔与不该,她一遍一遍的抽着自己的耳光,他看得出来,她是真心悔过,她的每一句每一言也皆是发自肺腑。
他已经是天人境,普通人的再细小的动作他还是能察觉出来的,陈采薇没在说谎......
从包间内出来,李凌霄心情复杂,他没说原不原谅陈采薇,也没说会不会回去北境王府。他只说了他不会再计较对方以前对自己所做过的一切,因为那样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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