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肉?就就是视肉?”
南宫蒲又惊又奇的看着那个似人非人的女子问道。
南宫藜:“我赞同果儿姐的说法,这东西八成就是视肉,其实视肉也是肉灵芝的一种,极为罕见,肉灵芝三百岁为封,五百岁为视肉,一千岁为太岁,不同年岁的肉灵芝,颜色、状态和发出的声响都不一样,咱们眼前的这只,虽能自主行动觅食,但通体褐色,木质纹路隐现,还有,通过它身体发出的声响可以得知,其尚无完整的五脏六腑,整体形态胜于封而低于太岁,错不了的,这东西就是视肉。”
趁那只视肉还没搭理他们,南宫蒲腾出一只手来,从腰间拔出手电筒照向这一大片区域,横七竖八的躺着各种死尸,他们全被被视肉吸食得只剩下皮包骨,但从面部骨相还是能判断出其中的很多尸体就是之前见过的那些钻地龙的手下,而那钻地龙的死相最为渗人,他的四肢都没了,从伤口上看不像断裂或者被咬掉,更像是从内部炸开,炸碎的,他的肚皮上千疮百孔,脑袋顶上也是如此,他所躺着的地面一侧,是一片血水碎骨,在那之上放着一把工兵铲,想必那钻地龙在死前还在顽抗的与视肉拼命。
“它为什么会化作人形?”
南宫藜不解道。
南宫萍眯眼看着那视肉的人形部分说道:
“你们还没想起来吗?这女人的样子……”
南宫蒲皱着眉头,脑子努力的回想着女人熟悉的相貌似在哪里见过,没过多久,只见他“啪”的一跺脚,激动的说道:
“是……噢……我想起来了,她,她是阿弗的女友穆洁!”
怎料,南宫蒲这一跺脚,那女子竟痛苦的尖叫了一声,之后,她转头看向南宫蒲他们,目露凶光。
南宫藜把电筒光照到南宫蒲脚下,发现这小子刚刚激动的那一跺脚,正正好踩到了他脚下视肉延伸出来的一根触须之上。
女人操纵着树根般的下半身转向南宫蒲他们,那些还在吸食尸体血肉的触手纷纷拔了出来朝南宫蒲他们扎去。
“闪开!”
南宫藜用身体撞开南宫蒲,她已早早唤出阮琴,眼看数十条触手就要扎向她,可她却依旧面若寒冰。只见南宫藜的葱白玉指轻轻拨动着琴弦,揉筋曲急促的旋律从琴弦迸发而出,就在数十条触手离南宫藜的身体不到一尺距离之时,这些触手全都停止了移动,僵直的指着南宫藜几秒后,这些触手竟开始自动给自个儿打了个死扣,又被一双双无形的双手给交织在一块互相捆绑成了一坨线球。
女人痛苦得表情扭曲,她张开双臂嘶吼一声,那攀爬在石柱上的本体又生长出更多的触手朝南宫藜刺去。
南宫藜继续弹奏着揉筋曲,那一根根触手均被其扎在了一块儿,可好景不长,女子双手握紧拳头,硬生生的将自己被南宫藜包扎成线球的触手炸开,几声爆炸声过后,视肉是血液四处蹦飞,一坨坨线球在炸裂之后,新生出更多的触手,虽然这些触手比之前的细得多,但进攻速度却更加迅猛。
面对更多的触手的进攻,南宫藜和南宫蒲左右跳闪避开,南宫藜怀中阮琴变换了曲目,断邪曲在这虚无空间之中回荡,南宫藜以虎绕山林步法一点点靠近南宫蒲,那每一根企图扎向她的触手,纷纷瘫软坠地,却又再次分裂成更多的,更细小的触手再次发起进攻。
南宫蒲由于背着南宫萍,因而无法腾出双手吹奏子母埙,只好以金豹游山步借着身边的石壁和石柱游身而上,踏步飞檐,走壁横飞。
自从听字门被南宫辽统一整编之后,南宫家把听字门的一切非乐曲招式和秘术几乎全部封印,从而此门派的引虫师只能通过自己合神兽的所变化成的乐器所演奏出的曲目进行对异虫的驱引。为了更好的利用乐器驱引异虫,南宫辽取众之所长,去繁从简创造出了乐舞十一步,即十一种配合乐曲攻防效果的轻功步法,其精妙程度,步法种类堪称五门步法第一。
南宫蒲所施展的金豹游山步,是南宫辽专门针对洞穴和山峰以及小巷路面不平,空间或狭小或陡峭的环境所创造出来的。虽说不像虎绕山林那般似攻而防,似防而攻,行踪难测,但却更为灵活矫健,在速度上更胜一筹的同时,却又更为彰显随机应变,要隘在于通过听力,预测出敌人的动向,在敌人进攻的同时迅速找到躲闪的空间,并且利用撤退空间的环境优势,减弱敌人的下次进攻力道和精准度,此步法为乐舞十一步中的入门步法,也是南宫蒲的最拿得出手的功法之一,当初为了学成此步法,他可没少吃苦头,至今后背还有自己父亲用藤条抽打到伤痕,不过如今看来,再苦再累也是值得的。
南宫蒲脚尖在石壁之上行如骤雨滂沱,一次次精准预判到了触手的进攻方位,使那些触手击打在了石壁上,将岩石抽打碎裂,其实南宫蒲此时心中即紧张又害怕,但凡算错一步,自己和自己背上的果儿姐兴许就被这数不尽的,大小粗细各异的触手给打包带走,他努力的调动着下丹阳里的内息,一点点谨慎的灌如自己的双腿和腰身,促进自己身体的肌肉筋健变得更加柔软的同时更加富有韧性。
“让自己变得像猫一样……让自己变得像猫一样……”
南宫蒲嘴里碎碎念叨着,这是他自己总结出来的理论窍门,每次施展金豹游身时,他都会不自觉的这样提醒自己。
他背后的南宫萍欣慰的笑出了声,南宫萍附身在南宫蒲的耳边说道:
“要是涛叔叔此时在场,看见你能将金豹游山步运用到如此熟练,想必他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
“呵,幸好我爸他现在不在国内,我这几年总算是自由了!”
南宫蒲嘴里嘟嘟囔囔的说道。
看到南宫蒲眼角流出一滴泪珠,南宫萍挺起身子,唤出二胡,配合着南宫藜的进攻,演奏出了一段段风刃曲。
南宫蒲看到自己眼前的那些触手,早在三尺开外,无论粗细,全都被南宫萍的风刃曲像切萝卜似的斩成了十几段,而自己脑子根本跟不上南宫萍的二胡曲调之变化,还没等他看清触手的进攻方向,触手便已经被风刃曲的无形利刃斩落成泥,南宫蒲心里暗自感叹道:
“伤成这样还能把风刃曲演绎得如此精准纯熟,果儿姐不愧是五门七杰之一!”
南宫萍边拉着二胡边对南宫蒲说:
“小蒲,一点点移上去,跟上小藜身边,小藜这么打下去,就算能驱杀视肉也会大量消耗她的内息还有体力,本来这里就氧气稀薄,咱们仨可不能再垮一个了。”
南宫蒲见南宫萍把自己身边的触手尽数斩断,趁这些东西还没来得及重新长出时,他从石壁上一跃而下,脚尖如踏过池上莲花那般轻盈迅捷,一次次避开地面上爬行伺机报复的视肉触手,已最快的速度来到南宫藜身边。
南宫蒲以南宫藜为中心施展金豹游山步,南宫萍则巧妙的将风刃曲的无形利刃萦绕在南宫蒲和自己身边,使得南宫蒲的每一次移动都变成了肉人收割机,将企图偷袭南宫藜的触手纷纷斩下。
南宫藜的断邪曲将大量向其进攻的触手由内而外化为灰烬,可即使是这些已经碾作泥尘的灰烬不再能重生,依旧有大量的触手前仆后继的向他们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直到南宫萍变奏风刃曲的音调之后,那无形的曲中利刃顿时由席卷细小刀片的风波变成了纵横交错,大开大合的霸道尖锋,这一道道无形尖锋源源不断的在洞穴空间内,十方之向,毫无遗漏之地,反复回荡与洞穴之中斩尽一切邪魍。
南宫蒲:“不行啊,果儿姐,你的风刃曲就算把整个洞穴里的触手都斩碎了,它们还是会重生,擒贼先擒王,咱们上去,把那女妖精和它的本体都砍了!”
“不!不用,你就这样游走,管用!”
南宫萍回绝道。
正当南宫蒲不知南宫萍寓意何为之时,他发现这些触手在南宫萍的风刃曲的劈砍之下,分化重生的触手都变得细如发丝,这些细幼的触手虽攻势凶猛,但就在它们刺向南宫藜身前一尺开外的时候,南宫藜的断邪曲曲调急促到了急雨狂袭的程度,南宫蒲感受到,这断邪曲的音波就像一枚正在爆炸的炸弹,以半球形的能量波向外辐射,须臾之间,南宫蒲视线范围内的一切触手,尽数化作灰烬。
那个下半身与视肉相连的女人捂着耳朵,痛快的尖叫着,刺耳的叫声甚至盖过了南宫萍的风刃曲和南宫藜的断邪曲。眼见身边已无触手威胁,三人赶紧放下手头的攻防之势,双手死死捂住各自的耳朵。
当女人的尖叫声停下后,三人发现女人和视肉都已没了行踪。
南宫蒲深吸一口气,叹道:
“我去,总算是赶跑了……”
南宫萍撑着身子扫视了一遍又一遍空间四周之后,才放心的靠在南宫蒲的背上,笑着对南宫蒲和南宫藜说道:
“小蒲,小藜,幸亏有你们,干得不错!呵呵……”
南宫蒲小脸一红,说道:
“嗐,果儿姐,还得是你,咱们听字门也只有你能够将风刃曲演绎到这般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境界,要不是你的攻击速度和力道碾压视肉的再生速度,我怕是早就成了视肉的肥料喽!”
南宫萍:“你这话说的,要不是小藜将断邪曲演绎得如此精练,咱们啊,都得成那视肉的肥料,是吧,小藜?”
南宫蒲和南宫萍看着南宫藜的背影,发现她似乎并不想面对他们两人,这三人从小一块儿长大,单是看南宫藜的后背,南宫蒲便知道,这丫头硬颈的臭毛病又犯了……
“小藜?怎么了?是哪儿伤着了吗?”
南宫萍语气亲和的问道。
眼见气氛不对,南宫蒲连忙压低声音对南宫萍劝阻道:
“果儿姐,别,这时候咱千万别搭理她,否则……”
“否则什么?”
南宫藜缓缓转过身说道。
看见南宫蒲和南宫萍都不再说话,南宫藜横着眉,冷着脸继续对南宫萍问道:
“果儿姐,你伤得这么重,还能把风刃去演绎得如此绝妙,咱们听字门也只有你能做到,就连那李涵章哥哥,看到刚刚那一幕怕是对你也得望其项背吧?”
坏了,坏了,坏了……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