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姜子清走进院子,蹲在了那少年面前。
少年安静又麻木的眼神,让她想到了上辈子偶尔跟着组织去战地救急的时候。
饱受战乱动荡的地方,养育出来的孩子生下来开始就从未经历过温柔,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是常态,爱这个字在他们这里更是从来不敢奢求的东西。
所以他们人人都是这样的眼神,无法承受着世界带来的痛苦,却又抗争不了命运的嘲弄。
少年似乎什么也没听见,额头上伤口的血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滴,看着又狼狈又冷清。
姜子清从袖口里拿出随身带着的伤药,也不管少年同没同意,混着深浓的夜色,给他
衣服外面能看见的伤口多多少少都涂了一遍。
新伤旧伤,青紫淤痕。
刚刚灯笼提在自己手里,姜子清没注意看,如今隔着昏暗才发现少年瘦的厉害,佝偻抱着碗侧睡在地上,尖锐的骨头几乎能刺破皮肤钻出来。
两人都很安静。
安静到姜子清能听见少年缓慢的呼吸声。
“你的灯,灭了。”
少年冷不丁开口。
为了扮鬼吓那小太监,当然要把灯吹灭。
姜子清却没太在意,检查着少年手背上的一根鞭痕,应了一声:“没事,反正也没多大用。”
她提着灯跑这么远还是迷了方向,辨不清位置的时候,灯反而容易成了靶子。
“那不
行。”少年平静无波的蓝色双眸突然晃了一下,人已经坐了起来,看向姜子清:“我赔给你。”
姜子清收了药膏,有了笑意:“不用了,今夜伤口不要沾水,明天就好了……再有人打你,你就避开一点,这么漂亮的一张脸,留疤了多可惜。”
“漂亮?”少年愣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他的蓝眸在大楚就是妖怪和杂种一样的存在,所有人对他避之不及,此刻听见有人夸他漂亮,就跟笑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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