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妨玉知道她问的是家中有没有给她安排亲事,便淡然回道:“我入宫早,倒是不清楚这些。”
方尔清啧啧两声:“你说你,好好的闲差不做,来御前做宫女。”
赵妨玉闻言好笑,斜睥了她一眼:“姐姐那样好的家世,怎么不求方司膳给你也找个又好又闲的地方待着?”
赵妨玉来御前时便有些油盐不进的做派,方尔清没来几天就给她摸透了,但轻易也不敢来招惹她,只是婚姻大事宛如女子的二回投胎。
方尔清削尖了脑袋也要钻到御前了,为的就是往后归家,寻一门顶顶好顶顶体面的婚事。
赵妨玉就是她对比的对象之一,除了她,还有即将出宫的芳若姑姑。
赵妨玉又特殊些,旁人不知,她却知道,背后来头大不说,听说是私底下和锦衣卫还有牵扯。
深夜时分,方尔清总想着赵妨玉这差事的来路大抵不正,一边自得,一边又讨好,矛盾的很。
“我也就是问问罢了,你长得好,年纪也好,不在家中待着,怎么进宫来了?”
这话问的实在冒昧,就差没点名了问,你不是来进宫做皇子妃的?怎么到御前来奉茶了?
赵妨玉指了指边上的一个紫砂壶:“姐姐有心找我说话,也先紧着手头的差事,别吃了挂落还想着分我一杯羹。”
方尔清碰了个硬钉子,脸上的喜色淡了下去,眼见赵妨玉撑伞步入茫茫大雪之中,冷哼一声回到小板凳上坐着。
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才宫道上一眼惊鸿,眉目如画的裴严。
方尔清没见过几个比裴严更好看,更气派,更有男子气概的男人。
裴严虽然年纪大了些,但是家里死的只剩下他一个,长得又好,又有本事,方尔清实在想不通赵妨玉怎么会看不上这样好的男人。
可惜了,裴严没瞧上她,否则以裴严的本事,直接在御前求了她去,往后她的日子还不知道有多风光快活。
二十二岁的锦衣卫南镇抚司同知,江千尺被他打了下去,如今指挥使的位置空悬,他虽然是同知,但和指挥使也无甚差别。
方尔清越想,越觉得前些日子与她说笑的那些御前侍卫都不如裴严。
不免又正了正头上的小珠花,让自己瞧着更温婉些。
她姑妈都说了,往日赵妨玉也是顶顶温婉的模样,只是下过诏狱之后才变了模样。
没道理裴严那样的男人喜欢个硬茬子,他定然还是喜欢温婉的女子。
茶房里的方尔清思考着如何博得裴严的欢心,回去休息的赵妨玉思考着今晚上到底要不要用炭火做一锅糖水。
天冷了,就爱吃些甜的。
好在御前的福利好,除了炭火有些捉襟见肘,其他的都好说,就连衣衫都有人来抢着帮她洗。
赵妨玉的性子在御前人来看不够圆融,但御前的态度来说,却恰到好处。
“来御前是侍奉陛下的,又不是给自个儿选新郎,性儿那样好做什么?”
大太监一佛尘敲了小徒弟的头,只觉得这孩子还是笨,虽然没了根儿,但是男人家心里的那点儿念想还是攥着呢。
“你润仪姑姑不好亲近,可有她在,什么时候让你们吃过瓜落?”
书本网